“不過昨晚沒來這邊搜查,還有一個原因。”
炊事員繼續道,“當兵從幾個小子身上搜出了匕首、手槍,交給公安一審訊,你猜怎麼著?
竟然查出這幾個家夥是準備在車上搶劫。
再一審訊知道了,這幾個小子也丟了錢。
接著公安就懷疑上了,把丟錢報案的人一個個審查過去,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塗晶晶瞪著大眼睛問道,鬨了半天這丫頭也在聽。
秀芝也問,“怎麼著?”
炊事員表情變得興奮了,“丟錢報案的竟然全都是小偷,鬨了半天這幫家夥在賊喊捉賊啊!”
之後的日子列車依舊熱鬨,一個關於俠盜劫富濟貧的故事甚囂塵上。
就連樊振鐸都受到了感染,和塗誌明對坐而談的時候感慨,“高手在民間啊!這位俠盜同誌一定是看老百姓丟錢了,心裡生出了義憤。
你說這位俠盜多大的本事?滿火車的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塗誌明道,“這個沒啥,一些有經驗的老警察也可以。
聽說有些人隻要被他們掃上一眼,做沒做壞事兒立即就能看得出來。”
樊振鐸和同行的兩人中途換乘去西安,塗誌明送其下車。
“誌明,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
塗誌明笑著道,“不是你說的麼,山水有相逢,咱們早晚還能見麵。
既然早晚都知道,咱們又何必拘泥於一時呢?就當留個懸念吧!”
樊振鐸本來想著借下車之機表明自己身份的,塗誌明這麼一說他反而不好開口了。
這就好比費勁巴拉包了一盤餃子,馬上就要吃了,結果被人端走了。
樊振鐸鋪墊了一天外加一夜,就想著吐露身份的時候嚇塗誌明一跳,結果人家不讓說了。
憋了半天,總覺得直接吐露姓名有些掉價,樊振鐸歎了口氣,終究是沒說。
車坐久了也就習慣了,一家人該吃吃,該喝喝,這一天終於就到了四川。
望著窗外依然濃綠的山光水色,秀芝“近鄉情更怯”,一改平常的溫順,變得嘮裡嘮叨。
“我八歲就上山砍柴了,年齡小背不動幾根,可又不願意輸給同齡人。
有一天我就砍了好大一捆柴,然後用繩子拖著走。
上坡的時候特彆費勁兒,但是下坡的時候特彆容易。
那些柴不用管自己就可以往下滑,一下子可以滑老遠了。
我還騎在柴的上麵,就像在打滑出溜。”
塗晶晶被秀芝的故事吸引了,眼睛亮晶晶的道,“媽媽你可真能乾,可以打一大捆柴,你爸爸表揚你了嗎?”
秀芝笑著道,“沒被表揚,還挨罵了呢,因為捆柴的繩子差點兒沒被磨斷了。”
塗晶晶童言無忌道,“我覺得你爸爸沒有我爸爸好,我端雞蛋糕灑在了地上,我爸爸沒罵我還誇我。”
秀芝道,“我咋沒聽見呢?你禍害東西,你爸爸還誇你?他誇你什麼?”
“你去收拾了,沒聽見。
我爸爸誇我說:我大閨女可真有本事,雞蛋糕那麼重都敢端著走。
就連盆子翻了,都比彆人翻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