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懂了。”餘正青道:“但待會兒這話,得你來說。”
沈箏點頭,二人達成共識。
“狀師來了,狀師來了!”公堂上呼聲傳來。
二人一同起身前往公堂。
公堂上,狀師表情複雜。
百姓蛐蛐聲不絕於耳,眼神更似軟刀子一般,紮得狀師心口酸疼。
“什麼案子都接,還真是想錢想瘋了!”
“他替蘇閔辯駁,那不就是和二位大人作對?膽子真大!”
沈箏朝百姓擺擺手,將狀師喚了過來。
“你不必緊張,給蘇閔請狀師,是本官的意思。”
狀師捏了捏手心的汗,深吸兩口氣開口道:“沈大人,在下姓林。事情經過在下已經聽說了,您與餘大人......”
“先說本官這邊吧。”沈箏讓他拿出狀紙,道:“本官與蘇閔,因碼頭停船,產生一係列糾紛。糾紛之時,本官的人挪了他的船,他辱罵了本官,但當時本官並不知情,且他也為此挨了打,故本官不狀告他辱罵朝廷命官。”
林狀師聞言抬起頭來,驚訝問道:“您......不狀告他辱罵朝廷命官?”
律法與民心都站她那邊,若她要告,那是穩贏的呀!
沈箏點頭,“除卻官身,本官也是普通人,普通百姓受辱罵該如何,此次就如何。”
說罷,她看向餘正青,餘正青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林狀師熟讀大周律法,沉吟片刻後道:“《大周律》有明,凡辱罵他人者,笞一十,可以資抵。”
堂外百姓靜了片刻,而後激烈討論起來。
“沈大人方才便說她不生氣,看來是真的呀,沈大人脾氣真的太好了!”
“聽聽沈大人的話,她一直是站在咱們老百姓這邊的!她都沒說自己是官,被罵了就要狠判對方,沈大人是好官!”
“但我覺得這樣輕了,咒人死......真的挺惡毒的,若換成我家人被罵,我肯定一拳頭就上去了,我才不要什麼錢!”
“彆說了彆說了,還沒判完呢!”
眾人又將目光放回堂上。
林狀師記完後,沈箏站起身道:“方為其一。蘇閔借餘大人名號行事,壞餘大人聲譽一事為其二。你當熟讀律法,和蘇閔與其家人談談吧,也是該如何判就如何判,如若服氣,簽認罪書。如若不服,呈訴狀,再審。”
話音剛落,蘇閔的妻子便衝上了堂。
“服!我們服!”她淚眼婆娑,將毛筆遞給林狀師,“我們服氣。狀師,快寫認罪書吧......”
說罷,她躬身抱住蘇閔,邊哭邊打。
“讓你在外不要與人為難,你不聽!讓你萬事以和為貴,你不聽!今日是沈大人心好,若換成其他人呢?你死外邊兒我都不知道,你讓我們娘倆兒怎麼辦,怎麼辦!”
蘇閔腦袋埋在她脖頸,嗡聲道:“我錯了,我認罰......但咱們家中大部分現銀,都用來采了紙,罰金,得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