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沒有現成的武器。
早在自己房中之時,沈箏便看過了。
“咚——”
這已經是船身第三次遭受撞擊了,聽外頭聲響,應當已經有敵人爬上了船。
“叮——”
不是係統,是外頭有一枚羽箭,釘上了木質牆麵,好在牆麵是加厚板,普通的箭,根本射不穿。
來大周一年多,這還是沈箏第一次經曆刺殺,她卻意外地平靜。
該有的刺殺不來,她這一顆心總是懸著,如今“期盼已久”的刺殺來了,她反倒覺得——本該如此。
與外頭的喧囂比起來,房間內很靜,甚至靜得有些可怕。
薛邁一直守在房門外,時不時出聲安慰他們,亦是為了確定他們安好。
沈箏感覺自己突然開了竅,她問道餘時章:“伯爺,您說,他們為何不直接火油攻船?若他們的目標隻是咱們的話,那直接將整艘船一把火燒了,不是更好?”
就比如方才那枚羽箭,若是換成火箭,效果會不會更好?
沈箏這番話,打開了餘時章的思維。
他側耳聽著甲板上的打鬥聲,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或許,他們想生擒咱們。”
沈箏笑了起來。
若是生擒,那她比餘時章的利用價值更高。
所以她,才是對方的主要目標。
“咚——”
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似是有重物砸在了船板上,就連房中的燭火,都跟著晃蕩了兩下。
緊接著,便是薛邁的怒吼聲、武器交鋒聲,中間還混雜著有人受傷的悶哼聲。
餘時章死死盯著門板起身,伸出手臂將沈箏護在了身後。
腳步挪動間,沈箏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她緩緩低頭看去——門縫下,正有縷縷鮮血滲透進來,又被他們踩在腳下,攔住了去路。
血不是鮮紅色的,而是暗紅色。
這可能是敵方的血,也可能是薛邁等人的血。
沈箏雙手握拳,堅定而又有力地,將餘時章反護在了身後。
餘時章想與她搶,但她整個人跟釘在地上似的,怎麼推都推不動。
他生氣怒吼,連聲音都染上了一絲顫抖:“讓開!”
沈箏脫下外袍擋住門縫,也擋住了一直往裡滲的鮮血。
淺色衣袍逐漸被染紅,血跡像是蛛絲一般,侵蝕著布料脈絡,她頭也不回道:“不讓!”
就二人僵持不下之時,薛邁的呼聲傳來:“郎將——!”
餘九思來了!
沈箏拳頭鬆開些許,暗中舒了口氣。
餘九思來了,說明甲板的形勢安定了下來,戰場縮小,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在房中,隻聽餘九思硬聲怒喊:“都給老子抓活的!斷手斷腳都行!回京論功行賞!”
“是——!”應聲高昂,衝破黑夜。
聽這聲音渾厚程度,他們的人,應當沒折損多少。
刀劍聲起,刀劍聲落,塵埃起,塵埃落。
在餘九思敲響他們房門的那一刻,沈箏渾身都軟了下來,似是剛跑完馬拉鬆一般,手腳脫力。
“祖父,沈大人,你們還好嗎?”房門外,餘九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