壩上。
祭祀過後,百姓熱情不減,還想留著看會兒稀奇,卻被工部之人揮手趕走。
隨著人潮散去,還在壩上留著的,除卻沈箏等官員,還有參工的五百名力工。
此次修築,由都水監正魏西餘、工部水司曾同實統籌安排,大多數時候,沈箏隻需記錄。
工序、工料、工程質量與施工安全,則需要她重點注意並記錄的部分。
剛開工這幾日,他們需要清理河道並挖出臨時導流渠,所以石灰等水泥原料並不會入場。
沈箏帶餘時章在岸邊行走,邊走邊給他介紹施工流程。
餘時章聽得頭大,製止道:“你還是莫給我說這些了,太費腦子,還是我給你講些樂子事吧。”
河風吹來,沈箏將圖紙收回懷中,好奇道:“什麼樂子事?”
“崔家的。”
沈箏從餘時章臉上的笑中,看出了那麼一絲......邪惡?
她問:“崔相府上?”
“誒——”餘時章點頭,“正是。這幾日,我不是在統計各府藏書嗎,崔相那位高權重的,我肯定得先登門不是。結果你猜,我撞見了什麼?”
沈箏看他那一臉壞笑,不由得起了身雞皮疙瘩,“撞見啥了?”
“崔相那不成器的兒子,給他帶了個兒媳婦回來。”說著說著,餘時章神情變得嫌棄,“他那兒媳婦,就比他孫女大了倆歲!”
沈箏瞪眼。
“意思是......後媽和閨女一般大?”
這見麵誰不尷尬。
“誰說不是呢。”餘時章回想著昨日情景,嘖嘴道:“這不誠心膈應閨女?還好那小姑娘去舅家了,這才沒撞見。”
沈箏想了片刻。
娶少妻這事,其實在高門中也不少見,但就如餘時章所說那般,姑娘都還沒出嫁,將少妻娶回家,情理上會有些說不過去。
她疑惑道:“可這......為何會被您給撞見了?您又入不了後宅。”
“所以說啊,我為何會說樂子事?樂就樂在這。”
餘時章瞧著四周沒人,才道:“我昨日入崔府後,便被崔相領著入庫瞧書,瞧著瞧著,外頭便開始吵嚷,聽著那些下人的聲音,好像是在追人。崔相臉一下就黑了,轉頭就想把我支走。”
沈箏“喲嗬”一聲,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那敢情崔相早就知情啊?”
“估計是。”餘時章接著說道:“我其實是不想走的,但畢竟這是人府上私事,我留下來看戲也不合適。但就在我準備避嫌那會兒,你猜怎麼著!”
瞧他這說得抑揚頓挫的,沈箏連忙捧哏:“怎麼著?”
“人撞上來了!”餘時章說:“那女子看似不經意,實則直奔書庫而來,跑到我與崔相麵前之後,‘啪嗒’一聲響,跪了。”
沈箏感覺有些沒聽懂,疑惑問道:“她知道您這個永寧伯在相府,故意往書庫撞的?讓您瞧見她,然後呢?”
餘時章瞧了她一眼,故意不說話了。
沈箏心中那個癢啊。
早知今日,她之前就多看些宅鬥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