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簾望去,數艘高大漕船破開水麵,緩緩朝著碼頭而來,聲勢浩大。
“上京漕船?”王廣進雙眼驟亮,看向吳裡正。
吳裡正兩手並用,撐著車板爬上車,聲音中是說不出的急切:“肯定是大人回來了,快,快去碼頭!”
原本就熱鬨非凡的碼頭,一時之間更是炸開了鍋。
......
同安縣衙。
許主簿剛從牢房中出來,用帕子擦著手指,差點被悶頭疾跑的趙休撞個滿懷。
他側身避開,皺眉,看著滿頭大汗的趙休,“發生何事?”
“大人,漕船!”趙休氣息混亂,眼睛亮得嚇人,“上京漕船回碼頭了!剛到!”
擦手紙的動作滯了半瞬,許主簿問:“有看見大人嗎?”
見他反應冷淡,趙休感覺被潑了一盆冷水,“雖然屬下沒看見,但都說是大人回來了,您不開心嗎?”
“不是不開心。”許主簿搖頭,“大人不會坐漕船回來,也不會在此時回來。此次大人入京,能在秋日間趕回來,都算陛下惦念同安百姓。”
趙休心中的歡喜退了大半。
雖然許主簿說話很不中聽,但他從沒騙過縣衙的人。
懷著最後那絲希望,趙休掙紮道:“可大人她......入京途中遇刺,可能是樓船壞了,所以才坐漕船回來。”
許主簿看著他,不說話。
趙休緩緩低下了頭。
唉——
大人走後,許雲硯這人是更難溝通了。
“屬下還是想去看看。”趙休說:“就算您說得對,但屬下也得親自去確定一番。就算不是大人回來了,但那也是從上京來的漕船,說不準還帶了大人的消......”
話還沒說完,許主簿已經走到他前麵去了。
“我何時說過不去看了?”
......
他們是騎馬去的碼頭,途中,趙休身下的馬也不知怎的了,一直往許主簿的馬旁湊。
兩匹馬你聞我一下,我舔你一口,許主簿實在忍無可忍,一鞭子抽上了趙休的馬屁股。
馬兒一聲嘶鳴,原地揚蹄,愣是沒往前跑半步。
“......”尷尬之餘,趙休又覺得這是個機會,思索一會兒問道:“大人,那探子......您審出來了嗎?”
早在日前,縣裡混了批人進來。
那些人裝作外來客商,在官定客棧住下,時不時便朝曼娘這個老板娘打探消息。
話裡話外,都在往沈箏身上引。
一開始,曼娘還覺得正常,畢竟這同安縣南來北往的客商,誰不好奇他們大人?
但時日一長,曼娘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那些人,對客棧的賬目很感興趣,見此,她便多留個心眼兒,將這夥人的怪異之處告訴了許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