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的瞬間,雙方箭雨同時劃破長空。
弓兵對射,看似是在比弓兵,實則考驗的是盾兵與步兵。
忠武軍的箭來得迅猛,直奔縣兵陣前,卻儘數被同安盾兵擋住。
羽箭落地後,同安弓兵又搭一箭,箭簇精準地釘在忠武弓兵腳邊,入土半寸,尾羽嗡嗡直顫,忠武弓兵立刻拉弓反擊。
沈箏看得熱血沸騰,忍不住誇讚:“好準頭!”
她可看得真真兒的,她同安弓兵不論男女,弓都拉得漂亮,準頭也不是一般的好!
見兩軍對射沒分出高下,魯伯堂輕哼一聲,大喊:“第二回合,近身!中軍推進!兩翼包抄!”
以群眸光一沉,跟令:“魚鱗陣,轉鋒!”
陣型變動後,雙方皆是盾兵在前,長槍兵在中,弓兵在後。
也不知哪邊先發了難,隻聽“鐺”一聲脆響,雙方長槍接刃,開始兩翼間的較量。
忠武長槍兵中,銅頭看清與他對刃之人的麵容後,下意識愣了半瞬。
“兩軍對陣,發什麼呆!”隻聽對方喝了一聲,槍尖宛若遊龍朝他刺來。
他心中一驚,暗罵自己沒出息,抬腕立刻反擊。
接刃後,對方朝他一笑:“這才對嘛,反應不錯。”
銅頭雖沒放鬆警惕,但耳根驟紅,結巴道:“你、你、你也厲害......”
沈箏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問道以群:“那個女兵叫什麼?一手槍耍得真好。”
以群隨她看去,笑道:“她叫項禾,大家都喚她阿禾,不僅槍法出眾,箭法和刀法也不錯,是縣兵中的佼佼者,如今暫任副領。”
沈箏在心中誇自己眼光好。
不過一眼,就瞧中了縣兵的副領導。
“那總領呢?”她的目光在縣兵中找尋,“是哪一位?”
“......那兒,用箭紮人家屁股的那個。”以群指著一個正咧嘴笑的小子道:“這小子叫蘇焱,父親是邊軍校尉,九年前為國捐軀,那時他還小,我便沒將他招入羽林衛。”
對於蘇焱的身世,沈箏肅然起敬。
但對於蘇焱此時的做法,她實在無法理解。
“他......”眼看著他又紮了一人屁股,沈箏彆開眼,委婉問道:“他......為何是他暫任總領?”
要她看,阿禾就挺好的。
以群輕咳一聲,略顯尷尬:“他......他熟讀兵書,懂兵法,更是個改良兵器的好手。你彆看他這會兒不著調,真有事兒的時候,他都是第一個上,稱得上有勇有謀。他跟阿禾爭總領那會使的計策,差點把我都繞了進去。”
“......”沈箏艱難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個隱藏的兵法天才。
以群沉默片刻,追加一句:“都是暫時的,往後如何委任,權看你。”
沈箏緩緩點頭,又指了幾個讓她記憶深刻的縣兵,以群一一介紹。
正當此時,魯伯堂突然湊了過來,瞪著以群道:“你就這麼帶兵的?一個個專挑人手腕,滑不留手的跟個泥鰍似的!”
以群目光微挪,看清後攤手:“這可不是我的意思。”
魯伯堂又是一個瞪眼,指著蘇焱道:“那小子難道不是你帶的兵?老子盯他有一會兒了,一邊紮人屁股,一邊發號施令不說,還抬腿絆人,玩兒呢他!”
“......”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蘇焱,以群昧著良心道:“陣戰講的是巧勁,不是蠻力,他看似在玩樂,但實際上,就沒讓忠武軍近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