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百姓注視下,沈箏坐在了案桌前。
人群中,崔衿音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使勁拽著餘南姝袖子不撒手。
“餘南姝,看老師審案,我也好緊張......”
餘南姝深吸兩口氣,藏起發抖的手,梗著脖子道:“緊張什麼?我一點都不緊張,沈姐姐肯定是掌握了證據,才會選擇今日審案。”
“應該......是的吧?”崔衿音的求證飽含忐忑。
餘南姝被問得心裡沒底起來。
她雖沒當過官,但也明白,徹查貪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真查起來的時候,彆說三日了,查三年都有可能。
三日真的太短了......
“二位小姐——”不知何時,一微胖中年男子擠到了她們身側,笑眯眯問道:“是餘小姐和崔小姐吧?”
崔衿音一臉防備:“你是誰?”
餘南姝則了然:“蔣大人?”
蔣至明今天換了身常服,聽餘南姝認識他,頓時大喜:“餘小姐認識本官?”
餘南姝敷衍一笑:“偶然聽沈姐姐和祖父說過。”
蔣至明腦袋都被美暈了。
沈大人和伯爺竟私下提過他......
這是不是說明.......他蔣至明還是個可塑之才?
“啪——”
驚堂木響,蔣至明的思緒被拉回現實。
沈箏聲音從堂上傳來:“升堂,帶疑犯懷公望上堂。”
懷公望的衣裳三天沒換,免不了生了褶皺、沾了塵土,儘管如此,他的脊背依舊直挺,仿佛他不是疑犯,而是上堂審案的官員一般。
直到兩名捕快強行摁著他跪下,膝蓋傳來鈍痛時,他那傲慢的外殼才生出絲絲裂縫。
驚堂木在頭頂響起,他聽到沈箏直接了當地問他:“懷公望,府學官吳順指認你收受賄賂、謀害朝廷命官,你可認罪?”
他緩緩抬起了頭,眸光從案桌卷宗上快速滑過——薄薄一疊,根本看不出有沒有實證。
為官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越是這種時候,便越不能自亂陣腳。
想著,他露出惶恐模樣:“沈大人拘了下官三日,連口熱水都沒給喝,就是為了逼下官認這莫須有的罪?若這是您要的‘政績’,那......那下官認了便是!”
這句話像塊餌料,拋出去時,他一直暗中觀察著沈箏神色。
果不其然,他眼中的沈箏慌亂了一瞬,語氣也比先前好了不少。
“懷大人這話就偏了。本官並非逼你認罪,隻是依大周律法而言,主動坦白者,可減罪一等。你若願主動把收賄、謀害他人的細節道清,本官自會向上稟明,給你留條餘地。你......可明白?”
懷公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