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餘府的馬車上,許雲硯給沈箏分析了周瀚江的態度。
周瀚江對其恩師先嘉德伯很是敬重,但對恩師的兒子,也就是前嘉德伯,其實暗中有些瞧不上。
令他瞧不上的,不止是前嘉德伯的學識,還有人品。
如此一聽,沈箏便放心了,不然還真怕周瀚江一個想不開,臥底在柳陽府學,等著找機會報複她呢。
二人說著說著,便到了餘府,所有人都在飯廳等著他們回來開飯。
沈箏頓時感到羞愧,硬生生多噎下去一碗飯。
化羞愧為食欲。
飯桌上,崔衿音也沒了初來餘府的小心翼翼,甚至還主動加入了眾人聊天。
她和餘南姝你一句我一句,給眾人講著今日見聞,樂得伯夫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這......”看著腕上金光閃閃的鐲子,崔衿音又羞又高興。
之前她便聽方子彥說,餘祖母會給喜歡的小孩送鐲子。
在與餘祖母同乘回同安縣的途中,她一直很緊張,也期待著來自餘祖母的禮物,甚至連回禮都選好了。
可不知怎的,整整一個月裡,餘祖母都沒有送她鐲子.......她暗中失落了好一陣,認為餘祖母應該不是不喜歡自己,而是不喜歡自己的姓氏。
琢磨一陣後,她甚至都生了改姓為“徐”的想法。
但這一想法還沒實施,沒想到驚喜就先來了.......
自戴上鐲子後,崔衿音整個人都彆扭起來,甚至拿筷子的時候,都刻意用左手護著右手腕,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對那鐲子寶貝得很。
這頓飯吃完,已是亥時。
碗筷被收下去後,餘正青就地宣布了行程:“我準備兩日後便出發回京。”
聞言,眾人麵上的笑意都斂了下去。
餘正青又道:“此番......要押解懷公望等人回京,自是越早出發越好。為保押解無虞,我已向駐軍借調了精兵,你們都切莫擔憂。”
話雖這麼說,但沈箏卻不得不擔憂,畢竟懷公望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他們都不知道。
想著,沈箏直接道:“我讓項禾她們扮作侍女,護送伯母和您入京,待你們成功抵達後,她們也能帶消息回來。”
餘正青下意識想拒絕。
沈箏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說道:“其餘縣兵應該不日就能抵達,您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更何況這些日子我都會在府衙,有府兵在,不會有事的。反倒是您和伯母,出門在外,必須多帶些人。您所說的那些駐軍我不了解,但我相信項禾她們。更何況伯母是女子,駐軍無法貼身保護她,萬一給了賊人可乘之機......”
沈箏不敢再想下去。
她想,若餘正青和莊知韞真有個三長兩短,她甚至可能會後悔接任了柳陽知府、後悔抓了懷公望。
餘正青聞言緩緩轉頭看向莊知韞,不住地動搖了。
他可以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但他絕不允許妻子有半點閃失。
“好......”最終,他還是答應了沈箏的提議。
沈箏心裡稍微踏實了些許。
眾人又坐著聊了兩刻,見天色實在不早後,才緩緩散去,飯廳恢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