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呂樹感覺,奚午蔓把她當成傻子在戲耍,“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奚午蔓說。
“你跟哪個男人發生了關係都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怎麼會跟他發生關係呢?”
“需要。”
“需要?什麼需要?”
“我需要那種感覺。”
“做愛的感覺?”
“不是,隻是當時,剛好做愛能給我那種感覺。”奚午蔓輕輕合上書本,慢慢站起身,“我隻是需要那種感覺。”
她聽見有人在敲門。
呂樹也聽見了,所以呂樹閉了嘴,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敲門的人正是秦喻章,他帶著十足的喜悅與熱情。
奚午蔓依舊麵帶客氣的微笑,把畫全部轉交給秦喻章和隨他一起的兩名男人。
他們走之前,秦喻章問了句:“奚小姐,要不您坐我們的車回去?”
奚午蔓本來想說,她已經買好高鐵票,但呂樹搶在了她前頭開口。
“那可真是太好了,秦先生。”呂樹說,“我要過兩天才能回a區,正愁找不到順風車送蔓蔓小姐回去呢,這樣我們奚總就一定放心了。”
奚午蔓明白呂樹的意思,後者無非是不放心她跟a大的師生們一起坐大巴和高鐵,擔心她會做一些不應該做的荒唐事。
想想,呂樹也隻是為奚午承做事,沒必要為難她。於是,奚午蔓坐上秦喻章他們的車,帶上樓盛送她的一箱顏料。
奚午蔓在車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車就已經出了繞城高速路口。
剛睡醒的奚午蔓問了句到哪了,秦喻章回答,還有二十分鐘就能把她送到家。
他說的家,指奚午承的彆墅。
奚午蔓想到已經公開的殘次品,又問那三幅畫現在在哪,得知還在z集團新聞中心的文化展示區,便提出去看一看。
而真正重看見那三幅畫,奚午蔓又覺得沒有修改的必要。
順便看了看展廳裡其他藝術家的作品,奚午蔓才離開。
回到奚午承的彆墅時,奚午承早就離開了家,傭人們和以往一樣,各自忙碌著,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麼。
奚午蔓首先回到臥室,在浴室洗了個澡,然後進到畫室,翻出曾經畫下的三爺爺,穩在畫架上,拿了支平頭筆在畫布前比劃。
然後,她扔下筆,提著畫到後花園,把畫放在灌木叢上,回畫室搜羅出很多沒用的紙箱和畫有線稿的a4紙,堆在花園的草坪中間,又拿了客廳奚午承放在茶幾上的打火機,點燃一遝a4紙,扔進紙箱堆裡。
待火焰竄高,她把灌木叢上那幅畫扔進了大火中,又幾次折身回畫室,每次都提了或大或小或一幅或三四幅畫,全部扔進火裡。
傭人們在各個方向悄悄地看她,不明白她的用意,也沒敢阻止她的行動。他們時刻注意著草坪裡的大火,隨時準備著上前撲滅,以防火勢蔓延。
好在,大火沒有點燃整個草坪,隻是往紙箱堆外麵擴了一圈。
但這太奇怪了。她去了一趟橙鄉,回來就開始焚畫,是受了什麼刺激?
難道去了一趟橙鄉,精神就不正常了?
傭人們互相交換著眼神,在私下裡暗自蛐蛐。
夜色降臨時,火焰的氣息與濃煙早被風徹底散去,花園裡的灰燼也被傭人們打掃乾淨,連燒焦的土壤都被翻新,種上了新的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