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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二章 醜得要命。(1 / 2)

從南樛一號的女主人到虛煙院子一號的女主人,從周寘行的妻子到奚午承的妻子。

從一場可供沉湎的夢到一場荒涼死寂的——如果能稱為夢,且稱為夢。

奚午蔓不確定鏡子裡那張臉是一向如此,還是像那位叫呂樹的女士說的那樣,由於一場車禍,整張臉都完全變了樣。

或者說,她不是她,她是被植入彆人的記憶的、沒有自己的過去的人,所以她在長達一個半月的生活不能自理、語言功能嚴重障礙之後,輕而易舉就接受了這個身份,也接受了這乾瘦的身體與枯槁的臉。

公司創始人的妻子——噢,那已經死掉的,周寘行先生的遺孀——就這樣被奚午承先生撿了回來。

“你是誰?”

“你哥哥。”

“我是誰?”

“我妻子。”

那天的陽光很亮,世界很亮,失色嚴重。要很仔細地看,才能從那大麵積的黑白中分辨出一些細微的色彩。很短暫,那些細微的色彩堅持不了多久,甚至不如印象中天邊的紅霞有毅力。

很容易習慣那樣的暗淡,仿佛這世界從來就是那樣,平淡無味。

所有色彩都死掉了,跟某個人的生命一樣,短暫。這要命的、沒完沒了的黑與白。

連最純粹的素描作品也會有偏色。這該死的。

治療一直沒停過,但連最靠譜的醫生都不能保證具體什麼時候能恢複正常。

板繪的蛋糕設計圖會分出黑白灰,複製出好幾個圖層,好幾個一模一樣的黑白蛋糕。她隻用憑對色卡的熟悉,選擇想要的色號,一樣樣往蛋糕上鋪,每種都試一次,拿給奚午承看,確定最適合她預想的一張,發到夜自明的蛋糕定製郵箱。

也許是病人自有的敏感,奚午蔓總覺得,奚午承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隻可憐的殘疾狗。她討厭那樣的憐憫,也討厭他任何形式的關心。

彆墅裡大大小小的家具、大大小小的家居飾品全部都在一個陰暗的雪天換了,偶爾會出現的色彩成了一片徹底的黑白。深淺明度不一的黑與白。該死的黑與白。

奚午蔓回家看到這一切,簡直要瘋掉。她大發雷霆,恨不得砸光屋子裡所有陌生的物什。她也真的那樣做了。

麵對滿屋狼藉,奚午承意外寬容。帶著他的憐憫與關心。

她一把推開試圖抱住她的奚午承,被慣壞的孩子一樣大吵大鬨:“我不要在這裡!我不要見到你!我要周寘行!”

孩子吵鬨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糖果,甚至是想看的動畫片。奚午蔓的大吵大鬨隻得到奚午承一句:“他已經死了。”

“他沒有!”奚午蔓繼續砸東西。

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木頭,黑乎乎的,光滑細膩,那隻小象木雕在地毯上蹦了好幾下,最終躺在地毯外麵,完好無損。

它的眼睛正對著奚午蔓,還有那長鼻子下微笑的嘴。那嘲諷,對無能狂怒者的無情嘲諷。

奚午蔓怒火中燒,一股腦撒向離得更近的奚午承。

“他說他手頭的事忙完就來,他說他會陪在我身邊,他說不會讓我一個人,他不可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鬼地方!”她每說一句,就朝奚午承扔一樣隨手在茶幾上抓到的東西。

奚午承沉默著,一動不動,哪怕那整個茶盤都砸到他身上。

他的目光始終平靜,佛陀一樣的。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把我變成這個鬼樣子!都是你!你害得他認不出我!”發泄還在繼續,被沉默縱容得更加放肆。

那段時間,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說周寘行已經死了,那似乎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奚午承也說他死了。但每當奚午蔓說周寘行沒死,奚午承從不反駁。不知道是認為沒必要再拿出更多證據,還是沒必要徹底打碎奚午蔓那異常脆弱的可憐期望。

奚午蔓的堅持來自自身的經驗。就像所有人都說周寘行死掉一樣,之前,所有人也說她死了。

但是,沒有人找到周寘行的屍體,她就願意相信他隻是還沒來,他在彆的地方在忙彆的事情,忙到忘了聯係她。或者,也許他像那些人一樣,也以為她死了,所以沒有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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