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這張除了眼睛沒有一處沒被醫生動過的臉,連奚午承都不認識。
你憑什麼說這是奚午蔓?
但那位叫呂樹的小姐,對奚午承畢恭畢敬,說:“蔓蔓小姐剛剛恢複。”
恢複。身體恢複。記憶恢複。
死裡逃生。仇恨死裡逃生。
多虧呂樹的及時救助。那位訓練有素的雇傭兵小姐。
奚午蔓的精力很快在歇斯底裡中耗儘,殘局很快被傭人打掃乾淨。屋子裡很快又添上新的物什,那些家夥,那些可憐的或大或小的家夥,很快又會慘遭奚午蔓的摧殘。
總有新的東西出現在奚午蔓手中,總有新的垃圾被運出虛煙院子一號。
反反複複,它們不厭其煩,他們不厭其煩,這世界不厭其煩。
就不能是被植入某種記憶芯片嗎?就不能是受到深度催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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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艱難地問出“你是誰”之後,輕鬆地接受奚午蔓這個身份。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為什麼我要在這個鬼地方?為什麼要忍受沒完沒了的黑與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鬼知道為什麼。
最初的崩潰感,偶爾還是會刺激奚午蔓的神經。雖說過去了快一年,她早已憑自己極強的適應能力適應了這沒完沒了的黑白。
這頑強的生命力。
屋子裡的東西有大半年沒換過了,它們被保養得很好,閃亮的永遠閃亮,光滑的永遠光滑。它們享受世界,它們得意洋洋。
冷靜下來的奚午蔓,開始思考——怎樣才能被他認出來?
這陌生的臉龐,這死魚一樣的眼睛,這皮包骨的身體,這——
罷工的視錐細胞。
就算他在眼前,她又能確保認出他嗎?
那烏黑的頭發——
難道他也是完全的黑白?
看著鏡中裹著皮的骷髏,奚午蔓引導它動動腿、抬抬胳膊、扭扭脖子、轉轉腰身。
好醜。
醜得要命。
所以皮需要衣服。正如皮需要骨頭。
鏡子裡的身體套上睡裙,離開鏡麵。
奚午蔓赤腳走出衣帽間,走向臥室中央那白色的大床。
黑色的地板,白色的地毯,黑色的窗簾,白色的牆麵,黑色的邊幾,白色的吊燈。
中和。這灰蒙蒙,這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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