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乾的視線落在奚午蔓臉上,唇角勾出譏諷的笑。
“我知道,你要反駁我。”奚午乾說,“你急於證明一個女人的幸福與男人和孩子無關,與婚姻無關。你想說,一個女人,可以有自己的事業,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一個女人的生命裡可以沒有男人,一個女人也並非一定要生過孩子才完整。可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雪茄被夾在奚午乾指間,沒進到那張刻薄的嘴裡。
那張刻薄的嘴一張一合,整齊的牙齒潔白,突然生出尖利的獠牙。
惡魔的獠牙。
惡魔開始低語。
“一個女人的一生不可能沒有男人,正如她不可能沒有父親。”他說。
“任何一個女人的第一個男人,都是她的父親。”他笑著。
“這是生物學常識,如果你厚顏無恥,承認自己是一個沒有常識的人,當然可以用最犀利的言語反駁我,辱罵我,用你自以為是的道德,譴責我,再拿起法律的工具——”
他的表情突然僵硬,眼中射出的目光陰森得瘮人。
他舉起拿著雪茄的那隻手,緩緩靠近太陽穴,火光幾乎要觸碰那吸血鬼一樣的白色肌膚,令旁觀的奚午蔓以為那裡會多出一片燙痕。
那可怕的控製力啊。
即使他的眼睛沒有看向雪茄,也看不見他自己的太陽穴,火光還是在危險又恰好安全的位置停住。
沒有燙痕,沒有烤肉味。
“你以為你可以拿起法律的工具殺死我,可事實呢?”他的五官都扭曲了。
在那片黑白中,奚午蔓依稀看見沾滿綠色黴菌的橙色。
“過來。”他在說話。
“你的幸福來自男人,你需要一個男人。”他在洗腦。
“一個真正的男人。”這是邀請,是宣判。
雪茄整支落在煙灰缸中,火光映出幽微的橙。
繪畫初學者拿筆一遍遍加重明暗交界線,畫板背對的落地窗外,夕陽正火紅。
“奚午承能給你什麼呢?”
他不知何時到了身後,他的聲音近在耳側,每一個音都重重敲擊著心臟。
“你正是花一般的年紀,正是享受人間美好的年紀,正是——”
大手壓住肩膀,奚午蔓極度反胃。
一聲脆響,鮮血與瓷杯的碎片同時出現。
奚午蔓看得真切,那紅色。那刺眼的,雪中山茶花一樣的紅。
男人需要時間反應,這當口,奚午蔓極速逃離。
她隻顧自己逃,忘了小阿棋。其實她想到小阿棋,但她篤定,那個小孩子在那片歡樂中一定不會有任何危險。
在人群中。他在人群中。安全。
人群,她逃向人群,為了安全。
可這裡漆黑一片,到處是無人的黑巷。
脖頸被一條從黑暗中突然伸出來的有力手臂鎖住,身體整個往旁一倒,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緊挨肌膚的衣袖是哪種布料,奚午蔓感受到落在耳後的溫熱氣息,男人嗓音低沉、急促、粗暴。
“冷靜點,是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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