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聖上,此事,此事……”安國公驚慌無措。
半個月前,他就已經知曉了江珣和宋硯之在重審當年賑災錢糧失竊一案,並且弄死了霍知音。
但是,他一點也沒有慌過。
這半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哪怕聖上讓江政審理此案,就憑霍知音手裡的那些線索,怎麼查都查不到他的頭上來。
當年這事,他都是交於後軍都督嚴奉先私底下去做的,嚴奉先又托付給了安平侯具體實施。
如今安平侯已經死了,江政就是有再大的能耐,頂多就是查出個嚴奉先。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從來沒有去過西南的江珣,居然查出了苗人作亂一案的真相,還把諸多證據都擺在了他麵前。
而這苗人一案,也是間接導致賑災錢糧失竊的引子。
從這個案子入手,直接就能繞過霍知音等人,直接將矛頭指向鎮南將軍以及安國公。
“老臣有罪,老臣當真不知竟然還有此事。”安國公急忙磕頭高呼求饒,“這都是鎮南將軍私底下做的事,老臣這個當父親的都讓他瞞了過去。求聖上明鑒!”
景帝冷哼一聲:“你當真不知曉此事?”
安國公立即搖頭:“老臣真不知有此事,否則絕不會讓京城裡的人協助這孽畜。聖上,老臣懇請聖上,讓老臣去西南軍營,將這孽子綁來京城向聖上和娘娘請罪!”
景帝愣了愣,想不到安國公居然會提出這種請求。
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安國公這是想要壯士斷腕、壁虎斷尾,犧牲兒子來保全自己。
事實上,如今證據確鑿,安國公也確實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除非太後娘娘還跟往常一樣護著他們一家,將這些證據毀去,讓景帝把這件事給壓下去。
隻要許太後偏向安國公,那宋禹希這個老首輔也會偏幫安國公,想要壓下這一樁陳年舊案還是能夠做到的。
畢竟,景帝現在所能掌握的權力並不大,整個朝廷的文官分為三股勢力,江政一派是最少的,宋禹希那一派則是最大的,其餘的要麼忠於太後,要麼忠於安國公。
而武將之中,最大的一股,也就是鎮北侯徐家是忠於太後的。安國公則控製了五軍都督府中過半的將領,還有西南方的戍邊軍區。
所以說,這個朝堂,若許太後與安國公父女聯手,景帝根本沒有多少對抗的能力。
可如今,許太後並未再與安國公同心同德!
安國公一下子就失去了最大的助力,隻能選擇犧牲兒子。
“聖上,娘娘,老臣自知教子無方,求聖上念在景隆是聖上舅舅的份上,讓老臣去擒他歸來吧!”
安國公說著,朝著景帝磕頭。
許太後眉宇間露出一絲不忍,似乎又有了猶豫。
景帝看到她這一變化,立即躬身把安國公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