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勝利看著化作光點的青銅碎片。吳小棠撿起一片,上麵浮現出新的星圖:\"看來真正的秘密,在湘西瓶山。\"她的目光落在白勝利後頸的麒麟紋身,\"而且,你的血脈覺醒才剛剛開始。\"
醫院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東方泛起魚肚白。白勝利望著遠處的朝霞,握緊拳頭。他終於明白,父親的失蹤不是終點,而是命運的起點。當第一縷陽光照亮他掌心的星圖殘片時,湘西瓶山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仿佛遠古巨獸正在蘇醒。
晨光刺破雲層的刹那,白勝利後頸的麒麟紋身突然灼痛如炙。他踉蹌著扶住醫院外牆,指縫間滲出幽藍血珠,在磚石上暈染出詭異圖騰。吳小棠掏出銀針刺入他後頸大椎穴,針尖瞬間發黑:“屍蠱餘毒入脈了,得儘快找到千年烏頭解咒。”
張尋默不作聲地撕開繃帶,將沾著屍液的布條纏在黑金古刀上。刀身騰起青煙,映出他眼底跳動的寒芒:“汪家既然動用替身術,說明青銅門的封印鬆動到臨界點了。湘西瓶山有九門遺留的‘地脈鎖龍陣’,若被汪家破解...”他忽然頓住,目光掃過白勝利掌心的星圖殘片。
三人在城郊廢品站找到輛破舊麵包車時,車載收音機正播報著離奇新聞:湘西沅陵突發地陷,墜落坑底的村民傳回“青銅宮殿現世”的瘋話。白勝利轉動鑰匙,儀表盤的指針瘋狂擺動,後視鏡裡突然閃過個穿黑鬥篷的身影。
“是搬山道人!”吳小棠猛地拍開車窗。那人背對月光立在廢車堆頂,背負的青銅藥鋤泛著冷光,腰間懸著的孔雀膽藥瓶隨著動作輕響。他抬手擲下枚陶片,白勝利接住時,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陶片上刻著父親白遠山的生辰八字。
連夜驅車八百裡,車剛駛入湘西地界,濃霧便如活物般纏上擋風玻璃。導航地圖自動切換成古老星圖,閃爍的光點直指遠處雲霧繚繞的瓶山。白勝利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記憶深處浮現出父親書房暗格裡的泛黃地圖,此刻竟與眼前景象完全重疊。
山腳下的苗寨死寂如墳,晾曬的蠟染布無風自動,勾勒出詭異的人麵輪廓。吳小棠摸出銅錢在寨口探路,銅綠沾染的瞬間,家家戶戶的門扉轟然洞開。數十個苗婦舉著火把湧出,她們脖頸處都纏著紅繩,繩結間藏著微型青銅棺槨。
“是養屍蠱!”張尋拔刀橫在身前。黑金古刀劈開霧氣的刹那,苗婦們齊刷刷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黑霧觸碰到地麵便腐蝕出深坑。白勝利想起父親筆記裡記載的“以陽破陰”之法,摸出懷中半塊燒焦的摸金符,符紙燃起的金光照亮苗婦們扭曲的麵容——她們眼窩裡蠕動的不是眼珠,而是刻著汪家徽記的青銅甲蟲。
混戰中,白勝利被藤蔓纏住腳踝拖進地窖。腐臭氣息撲麵而來的瞬間,他撞翻了角落裡的陶罐,滾出顆泛著磷光的骷髏頭。骷髏的牙齒間咬著半卷竹簡,展開後竟是殘缺的《觀山指迷賦》,墨跡間還夾雜著父親的批注:“地脈鎖龍陣的生門,在北鬥倒懸之處。”
上方突然傳來吳小棠的驚叫。白勝利握緊竹簡衝出土窖,正看見她被苗婦們按在祭壇上,紅繩即將纏上脖頸。他舉起摸金符衝向祭壇,符紙燃燒的灰燼落在苗婦們身上,竟化作金色鎖鏈將其束縛。張尋趁機揮刀斬斷主繩,整座苗寨在劇烈震動中坍塌。
“往山頂!”白勝利展開竹簡對照星象。暴雨傾盆而下,三人在泥濘的山道上狂奔,身後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轉過山坳的刹那,他們同時僵在原地——整座瓶山的山體被切割成巨大的青銅八卦,卦眼處插著九根鏽跡斑斑的鎮魂柱,每根柱身都纏繞著褪色的九門布條。
鎮魂柱中央,赫然矗立著父親白遠山的石像。石像手中握著的青銅羅盤,指針正指向北鬥倒懸的方位。白勝利衝上前撫摸石像底座,刻著“地脈鎖龍陣,九死一生門”的銘文下,有行小字幾乎被苔蘚覆蓋:“勝利,若見此陣,速毀鎮魂柱。”
“不對勁。”張尋突然按住刀柄,“當年九門設陣是為鎮壓,你父親為何...”話音未落,鎮魂柱頂端同時亮起紅光,地底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吳小棠的銅錢突然自動飛起,在空中排列成破碎的卦象:“生門變死門!有人提前破解了陣眼!”
山體轟然裂開,露出深處的青銅宮殿。宮殿大門上的饕餮紋突然活了過來,八隻青銅獸首同時張開巨口,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密密麻麻的屍蟞群。白勝利感覺後頸的麒麟紋身瘋狂跳動,令牌殘片在懷中發燙,自動組合成鑰匙形狀。
“快走!”張尋揮刀劈開屍蟞群,刀光卻在觸及宮殿大門時被彈回。吳小棠掏出祖傳的摸金符,與白勝利的殘片共鳴,大門緩緩開啟。撲麵而來的寒氣中,白勝利看見殿內中央懸浮著巨大的青銅棺槨,棺蓋上的符文與父親筆記裡的鎮魔圖如出一轍。
棺槨四周,汪家的人正在用活人血祭。蜈蚣男的屍體被製成乾屍傀儡,脖頸處的蜈蚣紋身變成了真正的血肉怪物。當他們看見白勝利手中的令牌殘片,祭壇上的血池突然沸騰,青銅棺槨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來得正好,白家人的血脈是最後一味藥引!”汪家首領掀開黑袍,露出與白勝利七分相似的麵容,“五十年前,你父親偷走了本該獻給青銅門的祭品,今天該做個了結了!”他抬手一揮,祭壇四周的燭火全部變成幽綠色,無數陰兵從牆壁中走出,手中的青銅戈泛著詭異的紫光。
白勝利握緊令牌殘片,星圖光芒照亮整個宮殿。他終於明白父親的苦衷——所謂的封印,根本是用活人鎮壓邪物的邪惡陣法。父親當年偷走祭品,就是為了阻止這場屠戮。“毀掉鎮魂柱!”他大喊著衝向最近的石柱。
張尋揮刀斬斷陰兵阻攔,吳小棠則掏出糯米炸彈投向血池。劇烈的爆炸中,鎮魂柱開始崩裂,青銅棺槨的縫隙滲出黑色霧氣。汪家首領獰笑著撲向白勝利,卻在觸碰到令牌的瞬間發出慘叫——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無數青銅甲蟲四散奔逃。
當最後一根鎮魂柱倒塌時,青銅棺槨轟然炸裂。白勝利在漫天碎片中,看見父親白遠山被鎖鏈束縛的魂魄。父親的眼神中滿是欣慰與釋然,他伸手觸碰白勝利後頸的麒麟紋身,一道金光注入其中。“記住,真正的守護不是鎮壓,而是...”話音未落,父親的魂魄化作星光消散。
瓶山開始劇烈崩塌,三人在碎石雨中狂奔。逃出山腳的刹那,整座山體沉入地底,隻留下個巨大的青銅八卦坑。白勝利攤開掌心,父親注入的金光在星圖殘片上勾勒出新的圖案——那是指向長白山青銅門的最後坐標。
“看來我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吳小棠擦拭著銅錢上的血跡。張尋望著東方漸白的天空,將黑金古刀收入刀鞘:“青銅門背後的秘密,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可怕。”白勝利握緊殘片,後頸的麒麟紋身重新煥發生機,他知道,父親未儘的使命,已經落在了自己肩上。
遠處傳來苗寨重新熱鬨起來的歌謠,而在更遙遠的長白山,青銅門發出低沉的轟鳴,仿佛在回應瓶山發生的一切。白勝利深吸一口氣,踏上了前往下一個秘密的征程。
長白山的寒風裹挾著雪粒子砸在臉上,白勝利裹緊軍大衣,望遠鏡裡的青銅門在霧靄中若隱若現。距離瓶山之戰已過去三個月,他後頸的麒麟紋身愈發清晰,每當靠近古墓,皮膚下便傳來灼熱的震顫。吳小棠蹲在雪地裡,用銅錢擺出奇門遁甲的方位,突然驚呼:\"不對勁,這裡的地脈流向全是反的!\"
張尋默不作聲地抽出黑金古刀,刀身剛出鞘便凝結出冰霜。他指著青銅門兩側的石獸:\"這是厭勝之術,本該鎮壓的玄武位卻刻著饕餮,有人故意顛倒陰陽。\"話音未落,冰層下突然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數十隻冰僵破土而出,它們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青藍色,指甲縫裡還嵌著半融化的青銅碎屑。
白勝利甩出捆屍索纏住最近的冰僵,卻發現繩索瞬間被凍成脆冰。記憶突然閃回父親書房裡的古籍記載,他摸出懷中用湘西烏頭泡製的藥酒潑向冰僵。滋滋聲響中,冰僵體表的冰層開始剝落,露出裡麵穿著清末服飾的屍體,他們胸口都釘著刻有汪家徽記的青銅釘。
\"小心!\"張尋突然將白勝利撲倒,一道冰錐擦著頭皮飛過,釘入身後的古鬆。樹乾上炸開的冰花裡,竟浮現出人臉輪廓。吳小棠掏出墨鬥,紅線在冰麵遊走形成太極圖案,卻在觸及青銅門時被彈回。她翻開祖傳的《九門秘術》,書頁間夾著的泛黃照片突然自燃——那是當年九門聯合探秘青銅門的合影,照片裡的人,此刻正以冰僵的形態站在他們麵前。
青銅門緩緩開啟,白霧中走出個身披白狐裘的女子。她的麵容與吳小棠有七分相似,眼尾卻紋著詭異的青銅紋路。\"吳家後人?\"女子輕笑,聲音像是冰川開裂,\"你太爺爺沒告訴你,當年九門在這付出了什麼代價嗎?\"她抬手一揮,冰僵們突然組成八卦陣型,將三人困在中央。
白勝利感覺令牌殘片在懷中發燙,星圖投影在冰麵上,竟與冰僵擺出的陣型產生共鳴。他想起父親在瓶山留下的線索,大聲喊道:\"坎位生門!\"張尋瞬間會意,黑金古刀劈開坎位冰僵,吳小棠趁機甩出糯米炸彈。爆炸掀起的雪浪中,青銅門內傳來震耳欲聾的鐘鳴。
穿過霧氣彌漫的甬道,三人來到一間冰室。牆壁上嵌滿青銅燈台,燈油竟是凝固的人血。中央石台上擺放著九口青銅棺槨,棺蓋上刻著九門初代掌門的名字。白勝利的令牌殘片自動飛起,嵌入其中一口棺槨的凹槽,棺蓋緩緩打開,裡麵躺著的不是屍體,而是塊刻滿符文的玉簡。
玉簡剛入手,白勝利的腦海中便湧入大量畫麵:清末年間,九門與四大門派聯手探秘青銅門,卻發現門後是連接異度空間的通道,不斷有詭異生物從中湧出。為了守護現世,他們以掌門的魂魄為引,設下九道封印。但汪家暗中篡改陣法,將封印變成了吞噬活人的血陣。
\"原來父親一直在尋找破解之法。\"白勝利握緊玉簡。突然,整個冰室開始震動,青銅燈台的人血燃起幽藍火焰,棺槨中的掌門魂魄化作虛影。初代吳老狗的魂魄飄到吳小棠麵前,聲音充滿悔恨:\"當年我們太貪心,想掌控青銅門的力量...快阻止汪家,他們要打開終極之門!\"
冰室的穹頂轟然坍塌,露出上方的祭壇。汪家眾人早已在此等候,為首的老者捧著個青銅匣子,匣子裡躺著完整的青銅令牌。\"白勝利,你以為找到玉簡就能解開秘密?\"老者獰笑,將令牌嵌入祭壇凹槽,\"這才是打開終極之門的鑰匙!\"
祭壇四周升起八根冰柱,柱頂的青銅鏡折射出詭異光芒。白勝利感覺體內的血脈之力不受控製地暴走,麒麟紋身仿佛要衝破皮膚。張尋揮刀砍向冰柱,卻被鏡麵反射的光束逼退。吳小棠翻開《九門秘術》的最後一頁,上麵用血寫著:\"以血為引,以魂為匙,方能逆轉乾坤。\"
\"原來如此!\"白勝利突然明白過來。他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玉簡上,玉簡發出耀眼金光。與此同時,吳小棠掏出祖傳的麒麟玉佩,張尋解開衣襟,露出胸口的麒麟紋身。三人的血脈之力產生共鳴,形成金色屏障抵禦汪家的攻擊。
激烈的對決中,白勝利發現祭壇中央的太極圖暗藏玄機。他指揮吳小棠和張尋分彆站在陰陽魚眼位置,自己則手持玉簡站在陣眼。當汪家老者啟動終極之門時,三人同時發力,金色光芒與青銅門的黑霧激烈碰撞。在能量爆炸的瞬間,白勝利看到了父親的身影,父親向他點頭示意,然後化作光芒融入玉簡。
終極之門被成功關閉,汪家眾人在金光中消散。白勝利等人癱倒在雪地上,看著青銅門緩緩閉合。玉簡化作流光沒入他的眉心,留下最後一段信息:青銅門的秘密永遠無法真正被封印,唯有保持敬畏之心,方能守護世間安寧。
下山的路上,白勝利回頭望向被白雪覆蓋的青銅門。他知道,這不會是冒險的終點。口袋裡的令牌殘片微微發燙,仿佛在指引著下一個神秘的古墓。吳小棠擺弄著銅錢,張尋默默擦拭著黑金古刀,三人相視一笑,繼續踏上未知的征程。而在更遙遠的地方,新的危機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