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在赤道附近的珊瑚礁停下時,螺旋槳攪起的海水泛著七彩的光,像誰把彩虹磨成了粉撒進了海裡。珊瑚城的輪廓在透明的海水中若隱若現,城中央的珊瑚樹上,“一萬三千號”殘片正在閃爍,光芒透過海水照在甲板上,拚出條通往海底的光軌,光軌兩側的“一千五百號”到“一千五百七十三號”殘片正在遊動,像群引路的魚。
浪蛇人從海裡浮出來時,他們的魚尾在陽光下折射出珍珠母的光澤。為首的女子往我手裡塞了顆透明的珠子,珠子裡裹著塊“一千五百七十四號”殘片:“這是‘水壓珠’,含在嘴裡能在深海呼吸。”她的指尖劃過我後頸的蛇形圖騰,圖騰突然亮起紅光,“你果然是雙生載體,蛇母的尾椎殘片隻認這種印記。”
抱著嬰兒鑽進光軌的瞬間,海水的壓力突然消失,水壓珠在嘴裡融化,甜腥味順著喉嚨往下滑。珊瑚城的建築都是活的珊瑚蟲組成的,牆麵上的殘片“一千五百七十五”到“一千五百九十九號”正在緩慢移動,組成不斷變化的壁畫,畫的是浪蛇人與蛇母尾椎共生的場景:他們用歌聲滋養殘片,殘片則用能量維持珊瑚城的生機,這種平衡已經持續了七千三百年。
城中央的珊瑚樹比想象中粗壯,樹乾的盤曲紋路裡嵌著“一千六百號”到“一千六百七十三號”殘片,每片都在隨著浪蛇人的歌聲震動,震出的聲波在海水中形成屏障,擋住了外麵的暗流。樹頂的“一萬三千號”殘片正在發光,光芒裡浮出條巨大的蛇尾虛影,虛影的鱗片上,刻著全球共生網絡的啟動密碼——是串摩斯密碼,與嬰兒的心跳頻率完全相同。
“尾椎殘片是能量樞紐。”浪蛇人女子的歌聲突然拔高,珊瑚樹的枝乾開始往兩側分開,露出裡麵的青銅核心,“需要雙生載體的意識同時注入,才能激活全球網絡。”她往核心裡扔了塊“一千六百七十四號”殘片,核心的表麵突然浮現出地球的經絡圖,所有守護者族群的位置都亮著綠光,唯獨北極點的蛇母宮閃爍著紅光,像顆跳動的心臟。
嬰兒突然把額頭貼向青銅核心,他的意識順著殘片的脈絡蔓延,所過之處,綠光的亮度越來越強。我的意識也跟著沉入核心,在能量的洪流裡,看見蛇母的尾椎正在釋放出治愈波,波峰掠過的地方,太平洋的垃圾帶正在分解,亞馬遜雨林的火災正在熄滅,非洲的乾旱土地滲出甘泉——共生網絡已經開始運轉,但北極點的紅光始終不穩定,像被什麼東西乾擾著。
“是蛇母宮的意識在反抗。”浪蛇人女子的歌聲帶著焦慮,“那裡的殘片還在生成,編號已經到了‘一萬三千七百七十三’,能量過剩導致網絡失衡。”她往我手裡塞了塊“一千六百七十五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蛇母宮的能量分布圖,圖上的紅點標注著“過剩源:第七十三根青銅柱”。
核心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珊瑚城的珊瑚蟲開始躁動,牆麵上的壁畫突然扭曲,浪蛇人的歌聲裡混入了雜音。我抱著嬰兒往珊瑚樹外衝,身後的“一萬三千號”殘片正在釋放出強光,光裡的蛇尾虛影突然轉向北極,尾尖的紅光在海水中凝成道能量束,像在給我們指引方向。
衝出珊瑚城的瞬間,海水突然變得冰冷,浪蛇人女子的歌聲在身後逐漸模糊,最後化作“一千六百七十六號”殘片,貼在我的後頸,鱗片上的刻痕是她最後的話語:“北極的失衡源於‘殘片的貪婪’,那裡的青銅柱正在吸收地球的能量,想讓蛇母再次蘇醒”。
回到破冰船的甲板上,北極點的紅光在天際越來越亮,像顆不該出現在赤道的極光。嬰兒突然把“一千六百七十五號”殘片往航海圖上按,殘片接觸的位置,北極點的蛇母宮突然放大,宮頂的青銅塔尖正在往上升,塔尖的周圍,“一萬三千七百七十四”到“一萬三千八百九十九號”殘片正在組成漩渦,漩渦的中心,隱約能看見第七十三根青銅柱,柱頂的殘片編號已經到了“一萬三千九百號”,正在瘋狂閃爍。
“必須去阻止青銅柱。”船人突然啟動破冰船,螺旋槳攪起的浪花裡,浮出“一千六百七十七”到“一千六百九十九號”殘片,組成道通往北極的航線,“蛇母宮的能量如果失控,會引發全球共振,所有殘片都會變成炸彈。”他往我手裡塞了塊黑色的石頭,“這是‘蛇母的逆鱗’,能暫時屏蔽青銅柱的能量”。
破冰船穿過赤道的暖流時,後頸的“一千六百七十六號”殘片突然發燙,燙出的紅光在甲板上拚出段記憶:母親在蛇母宮的第七十三根青銅柱前,往柱頂的殘片上貼了塊“零號”殘片,輕聲說:“等我的孫子來平衡它”。記憶的最後,青銅柱突然噴出金色的液體,母親的身影被液體包裹,化作“一千七百號”殘片,嵌在柱身的裂縫裡,像塊永遠不會脫落的封印。
北極點的紅光越來越近,蛇母宮的青銅塔尖已經刺破冰層,塔尖的周圍,殘片組成的漩渦正在擴大,“一萬三千九百零一”到“一萬四千號”殘片像被狂風卷起的落葉,在冰麵上旋轉。破冰船的雷達突然發出警報,屏幕上的青銅柱正在釋放出能量波,波峰的頻率與地球的自轉完全相反,所過之處,冰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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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波每七十三分鐘達到峰值。”船人往我手裡塞了件青銅甲,甲片上的蛇紋與母親化作的“一千七百號”殘片完全吻合,“穿上它能抵抗能量波,快趁下波低穀衝進塔尖”。他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鱗片上的虹光逐漸黯淡,“我得留下穩定破冰船的能量盾,你們快進去”。
抱著嬰兒衝進青銅塔尖的瞬間,能量波的低穀剛好掠過,殘片組成的漩渦讓出條通道。塔內的青銅柱像片森林,每根柱子上都嵌滿殘片,第七十三根的柱頂果然亮得刺眼,母親化作的“一千七百號”殘片正在裂縫裡閃爍,像在哭泣。柱頂的“一萬三千九百號”殘片正在瘋狂旋轉,轉出的能量流衝擊著塔壁,震落的“一萬四千零一”到“一萬四千零七十三號”殘片往我們的方向飛來,最前麵的塊擦著嬰兒的臉頰,鱗片上的刻痕是母親的側臉,眼睛裡的淚光正在滴落。
“用逆鱗貼住柱頂!”母親的聲音突然在塔內回蕩,“我的殘片能引導逆鱗的能量,暫時平衡它”。我踩著殘片組成的階梯往柱頂爬,嬰兒的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衣領,他的意識順著我的手臂蔓延,與母親的殘片產生共鳴,共鳴的紅光在柱身上凝成道血線,血線的儘頭,柱頂的旋轉突然放緩,露出個凹槽,形狀與船人給的逆鱗完全吻合。
將逆鱗嵌進凹槽的刹那,青銅柱突然劇烈震動,“一萬三千九百號”殘片的旋轉戛然而止,塔內的能量波瞬間平息。母親的“一千七百號”殘片從裂縫裡飛出,與逆鱗合二為一,合縫的瞬間,整根青銅柱突然亮起綠光,綠光順著其他柱子蔓延,所過之處,所有殘片的編號停止了瘋狂跳動,穩定在“一萬四千零七十四號”,像被按下暫停鍵的秒表。
塔外的破冰船傳來鳴笛,船人的聲音透過能量盾傳來:“全球共生網絡穩定了!但蛇母宮的底層還有異動,殘片正在往地心鑽”。他的聲音突然中斷,破冰船的能量盾閃爍了兩下,徹底熄滅——船人可能已經耗儘了能量。
我抱著嬰兒往塔底跑,第七十三根青銅柱的底部裂開道縫,縫裡的地心深處,隱約能看見紅光正在閃爍,紅光裡的殘片編號從“一萬四千零七十五”開始,像條鑽進地殼的蛇,在地球的脈絡裡遊走。母親的聲音再次響起:“蛇母的本源意識在往地心鑽,她想回歸隕石的形態,這會引發全球火山噴發”。
塔底的地麵突然塌陷,露出個通往地心的豎井,井壁的青銅板上刻著蛇母的本源意識軌跡,軌跡的終點是地核,那裡的壓力和溫度剛好能讓她重新結晶。豎井的壁上嵌著“一萬四千零七十六”到“一萬四千一百七十三號”殘片,每片都在往地心的方向蠕動,像在為蛇母的回歸鋪路。
嬰兒突然把“一千七百號”殘片往豎井裡扔,殘片接觸的地方,青銅板突然翻折,露出裡麵的基因鏈圖譜,圖譜上的蛇母基因正在與地球的地核物質結合,結合的節點上,亮著無數綠光,像顆顆正在發芽的種子。圖譜的最後,母親的字跡正在浮現:“共生的終極形態是融合,蛇母的本源意識與地核結合,能生成新的能量源,永遠滋養地球”。
豎井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地心的紅光越來越亮,“一萬四千一百七十四”號殘片已經鑽進地殼的深處,所過之處,火山的噴發跡象正在減弱,地熱的能量開始順著脈絡圖流動,像被馴服的野馬。我抱著嬰兒往豎井裡看,紅光裡的蛇母本源意識正在向我們招手,她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一半是母親的模樣,一半是蛇母的能量雲,像個溫柔的巨人,在等待我們的回應。
塔外的冰層突然傳來巨響,浪蛇人、冰蛇人、樹蛇人、海蛟族的身影出現在蛇母宮的周圍,他們的手裡都舉著殘片,“一萬四千一百七十五”到“一萬四千二百號”殘片組成道巨大的能量環,環住了整個塔尖,像在為我們護法。光蛇人的聲音透過能量環傳來:“去吧,雙生載體,隻有你們能完成最後的融合”。
抱著嬰兒往豎井裡跳的瞬間,我知道這不是結束。地心的紅光在我們周圍形成屏障,母親的意識與蛇母的本源意識交織在一起,在能量的洪流裡,我看見無數新的殘片正在生成,“一萬四千二百零一”到“一萬四千三百號”在地球的每個角落發芽,有的長成了治愈沙漠的植物,有的變成了淨化海洋的微生物,有的融入了人類的基因,讓我們對自然的感知變得敏銳——蛇母的融合正在賦予地球新的生機。
下降的過程中,嬰兒突然笑了,他的小手往紅光深處指,那裡的地核邊緣,塊巨大的殘片正在生成,編號“一萬四千三百零一號”,鱗片上的刻痕是個完整的地球,地球的周圍,環繞著條正在吞噬自己尾巴的蛇,與北歐神話的尤爾姆岡特、瑪雅的世界蛇完全相同,像個跨越文明的預言,在地球的心臟裡,閃爍著永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