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霧像被無形的手撕開道裂縫,露出海底古城的全貌。黑色礁石砌成的城牆在浪濤中若隱若現,牆縫裡鑽出的銀白色纖維隨波擺動,像無數條蟄伏的蛇。那座高聳的塔尤為紮眼,塔身布滿螺旋狀的凹槽,頂端的螺息珠泛著淡藍色的光暈,將周圍的海水染成片詭異的幽藍。
“那是‘螺母塔’,傳說螺神就沉睡在塔底。”青銅眼罩人影站在礁石上,黑袍被海浪濺起的水花打濕,緊貼在身上,“當年鄭和船隊的人就是被它吸引,才會在此沉沒。”他指了指塔下的人影,“這些都是當年船員的後裔,世世代代守護著神殿,等待純魂出現,開啟塔門。”
少年握緊陳敬之的短刀,刀身在海風中微微顫動。他注意到那些人影的腳踝都纏著根透明的管子,直通海底的纖維叢——他們靠吸食種源能量存活,早已不是完整的人類。
“你以為憑這些廢物就能攔住我?”少年的聲音被海風撕得有些破碎,手心的純魂印記卻越來越燙,與塔頂的螺息珠產生了奇妙的共鳴。珠體突然閃爍了一下,塔底的人影瞬間躁動起來,紛紛抬起頭,空洞的眼眶對準了少年的方向。
“攔住你?”人影發出一陣刺耳的笑,“他們是來幫你的。”他突然抬手,掌心射出一道黑光,擊中塔頂的螺息珠。珠體劇烈地搖晃起來,淡藍色的光暈裡滲出墨綠色的液體,像顆正在腐爛的果實。
“你在乾什麼?”少年厲聲質問。他能感覺到,螺息珠裡蘊含的能量正在被黑光汙染,原本純淨的波動變得狂躁不安。
“當然是給螺神‘醒酒’。”人影的語氣帶著瘋狂,“這顆珠子沉睡太久,需要點‘新鮮血液’激活。而你,就是最好的祭品。”
話音未落,海底的纖維突然集體向上攀升,像無數條銀白色的繩索,朝著科考船的方向襲來。甲板上的實習生們發出驚恐的尖叫,紛紛往船艙裡鑽,卻被纖維纏住腳踝,拖向船舷。
“救我!”一個戴眼鏡的男生伸手去抓欄杆,手指剛碰到金屬,就被纖維腐蝕出幾個血洞。
少年顧不上多想,翻身躍過船舷,短刀在空中劃出道寒光,斬斷了纏向男生的纖維。被斬斷的纖維在海水中扭動了幾下,化作團銀白色的泡沫,散發出刺鼻的腥甜味——和青螺坑暗河的味道一模一樣。
“彆碰它們的汁液!”林嵐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裡傳來,夾雜著電流的雜音,“裡麵含有高濃度的種源孢子,會通過皮膚滲透!”
少年趕緊縮回手,卻已經晚了。剛才斬斷纖維時濺到的幾滴汁液,正順著手腕往上爬,留下道淡金色的痕跡。他咬著牙用短刀的側麵刮去汁液,皮膚立刻紅腫起來,像被烙鐵燙過。
“純魂也不是萬能的。”人影的聲音帶著嘲弄,“沒有清螺液,你撐不了多久。”
少年這才想起林嵐給的藥劑還在工作服口袋裡。他剛想掏出來,海底的螺母塔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塔底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裡麵漆黑的通道,隱約能聽到水流撞擊岩壁的聲音,還有……心臟跳動的聲音,和青銅匣裡的頻率一模一樣,隻是更宏大,更古老。
“塔門開了。”人影的聲音帶著興奮,“看來螺神已經等不及要見你了。”他縱身躍下礁石,黑袍在海水中展開,像隻巨大的蝙蝠,朝著塔門的方向飛去。
那些海底人影也紛紛行動起來,推動著艘艘用貝殼和礁石製成的小船,圍向科考船。船上擺著青銅匣,匣蓋敞開著,裡麵的心臟在幽藍的光線下跳動,吸引著更多的纖維從四麵八方聚攏。
“必須阻止他們靠近!”少年對著通訊器大喊,“船上有炸藥嗎?”
“左舷倉庫有三箱深水炸彈,是用來清理航道暗礁的!”林嵐的聲音急促起來,“我們的支援還有四十分鐘才能到,你們必須撐住!”
少年轉身衝向倉庫,剛跑兩步就被個熟悉的身影攔住——是那個戴眼鏡的男生,他的腳踝已經被纖維纏住,眼神變得空洞,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一起去見螺神吧……他會給我們永生……”
“醒醒!”少年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短刀出鞘,斬斷了纏在他腳踝上的纖維,“想想你的家人!他們還在等你回家!”
男生愣了一下,空洞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清明,隨即又被恐懼取代:“我……我控製不住自己……它在叫我……”他指著塔頂的螺息珠,珠體已經徹底變成墨綠色,正不斷地往下滴落粘稠的液體。
少年沒時間猶豫,他將清螺液扔給男生:“往傷口上倒!能暫時壓製它!”自己則衝進倉庫,扛起一箱深水炸彈就往甲板跑。
此時的甲板已經成了纖維的海洋。銀白色的絲狀物從船舷的縫隙裡鑽進來,纏繞在欄杆上、儀器上,甚至人的皮膚上,將整個甲板變成了個巨大的繭。幾個沒來得及逃跑的船員被裹在繭裡,隻露出顆腦袋,眼睛瞪得滾圓,已經沒了聲息。
“把炸彈扔向塔門!”少年對著還能行動的幾個實習生大喊,自己則拉開引線,用儘全身力氣將炸彈擲向海底。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深水炸彈在靠近塔門的地方爆炸,巨大的衝擊波掀起滔天巨浪,將幾艘貝殼船掀翻。纖維製成的船身遇水即化,裡麵的青銅匣沉入海底,激起陣陣墨綠色的漣漪。
“做得不錯。”人影的聲音從塔門裡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可惜,這點威力還不夠撓癢。”
隨著他的話音,海底突然升起無數根粗壯的纖維,像噴泉般射向天空,然後猛地砸落,將科考船的甲板砸出一個個大洞。海水順著洞口湧入船艙,船身開始傾斜,發出刺耳的嘎吱聲,顯然已經撐不了多久。
“棄船!”少年對著眾人喊道,“去救生艇!”
他最後一個離開甲板,臨走前將剩下的兩箱深水炸彈捆在一起,設置了定時引爆,然後縱身跳進海裡,朝著最近的一艘救生艇遊去。
剛抓住救生艇的邊緣,手腕突然被什麼東西抓住。少年低頭一看,隻見那個戴眼鏡的男生正仰著臉看著他,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嘴角掛著墨綠色的液體——他終究還是被種源徹底同化了。
“帶我……一起走……”男生的手指深深掐進少年的皮肉裡,指甲縫裡滲出銀白色的纖維。
少年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他想起在基地裡,這個男生總愛炫耀自己的妹妹,說等科考結束就帶她去遊樂園。可現在,他卻成了種源的傀儡。
“對不起。”少年閉上眼睛,短刀出鞘,乾淨利落地斬斷了男生的手臂。被斬斷的手臂在海水中化作團泡沫,男生的身體則被迅速湧來的纖維吞噬,隻留下一聲模糊的哭喊。
救生艇在浪濤中起伏,少年回頭望去,科考船在一聲巨響中四分五裂,爆炸產生的火焰在海霧中亮起短暫的紅光,隨即又被墨綠色的海水撲滅。海底的螺母塔在爆炸中紋絲不動,塔頂的螺息珠反而更加明亮,將周圍的海水染成片妖異的綠色。
“還有三十分鐘。”林嵐的聲音帶著疲憊,“我們的潛水艇已經接近霧島海域,但海霧太濃,定位不到你的位置。”
“我在塔門東北方向約一海裡處。”少年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塔影,“人影已經進塔了,我必須跟上去。”
“不行!太危險了!”林嵐的聲音帶著反對,“塔裡麵的種源濃度是外麵的百倍,你的印記還沒完全穩定,進去就是送死!”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檢查著短刀。刀身上的“北鬥”二字在幽藍的光線下泛著寒光,讓他想起陳敬之筆記裡的最後一句話:“螺神非神,亦非魔,不過是困在時間裡的執念。”或許,那個青銅眼罩人影,那個被種源同化的男生,甚至那個沉睡在塔底的螺神,都隻是被執念困住的可憐人。
“幫我個忙。”少年對著通訊器說,“如果我沒能出來,告訴那些孩子,彆學我。”
他掛斷通訊,將救生艇的纜繩係在塊礁石上,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墨綠色的海水。純魂印記在手心亮起,形成層淡金色的屏障,隔絕了海水和纖維的侵蝕。他像條魚般朝著螺母塔遊去,塔門的黑影越來越近,裡麵傳來的心臟跳動聲也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剛靠近塔門,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少年趕緊用短刀插進旁邊的礁石,才勉強穩住身體。他抬頭望去,塔門內的通道兩側布滿了壁畫,畫著些人魚狀的生物將青銅匣獻給一個戴麵具的祭司,祭司的手裡拿著顆珠子,正是螺息珠。壁畫的最後,畫著祭司將珠子埋進海底,然後整個古城開始下沉,人魚們發出痛苦的哀嚎。
“這才是真相。”人影的聲音從通道深處傳來,“螺息珠根本不是什麼聖物,是用來鎮壓螺神的封印。當年的祭司發現螺神想吞噬整個海域,才會忍痛將它沉入海底,用自己的族人作為祭品,布下這座困龍陣。”
少年握緊短刀,一步步走進通道。通道儘頭是個巨大的圓形大廳,中央矗立著根盤龍柱,柱身上纏繞著銀白色的纖維,頂端連接著一顆巨大的心臟——比青螺坑祭壇上的那顆大了十倍,表麵覆蓋著層透明的膜,無數根血管狀的纖維從膜裡伸出來,連接著四周的牆壁。
人影就站在心臟前,黑袍已經脫下,露出裡麵布滿纖維的身體。他的青銅眼罩掉在地上,露出隻墨綠色的眼睛,瞳孔裡布滿了螺螄狀的花紋:“你看,這才是螺神的真身——顆被種源汙染的遠古心臟。隻要打破封印,它就能釋放出足以吞噬世界的能量,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變成永恒的‘螺民’,再也沒有痛苦,沒有死亡。”
少年看著那顆心臟,突然明白了。所謂的螺神,不過是顆被種源寄生的心臟,而人影想做的,就是讓它徹底失控。那些被同化的人,那些青銅匣裡的心臟,都隻是它的養料。
“你瘋了!”少年的聲音帶著憤怒,“那不是永恒,是毀滅!”
“毀滅又如何?”人影的眼睛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至少不用像我這樣,活著承受被種源蠶食的痛苦!”他突然抓起一根纖維,狠狠紮進自己的胸口,“你以為我想這樣?是陳敬之!是他把我當成實驗品,才讓我變成這副鬼樣子!”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射出一道墨綠色的光線,擊中了人影的胸口。他發出一陣痛苦的嘶吼,身體開始迅速膨脹,皮膚裂開,露出裡麵蠕動的纖維,很快就變成了個巨大的纖維球,朝著少年的方向滾來。
少年趕緊躲閃,纖維球撞在盤龍柱上,柱身瞬間被腐蝕出個大洞。大廳開始劇烈搖晃,頂部落下無數碎石,顯然封印已經鬆動。
“快阻止它!”林嵐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焦急,“我們的潛水艇檢測到心臟的能量正在指數級增長,再過十分鐘就會爆炸!”
少年看向那顆心臟,它的跳動越來越快,表麵的膜已經開始破裂,墨綠色的液體不斷滲出,滴在地上就化作細小的纖維,朝著四麵八方蔓延。他知道,必須在爆炸前毀掉它,可短刀對它根本沒用,純魂印記的光芒也在被它的能量壓製,越來越暗淡。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心臟表麵的膜上有個小小的缺口,缺口處沒有纖維,露出裡麵淡金色的內核——和螺核的殘片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少年恍然大悟。那顆黑光殘片根本不是在修複自己,是在與這顆心臟融合,準備徹底激活它!
他握緊短刀,朝著心臟衝去。人影變成的纖維球再次滾來,少年這次沒有躲閃,而是縱身一躍,踩著纖維球的頂部跳了過去,短刀出鞘,狠狠刺向那個缺口!
“噗嗤”一聲,短刀沒入內核。心臟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墨綠色的液體噴湧而出,將少年渾身都澆透了。他感覺種源的能量正在瘋狂地湧入體內,純魂印記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快用清螺液!”林嵐的聲音幾乎要喊破喉嚨。
少年這才想起口袋裡的藥劑,他顫抖著擰開瓶蓋,將整瓶清螺液都倒在短刀上。淡藍色的藥劑遇到墨綠色的液體,立刻發出“滋滋”的響聲,冒出白色的煙霧。心臟的跳動突然變得紊亂,表麵的纖維開始紛紛脫落,露出裡麵淡金色的內核。
人影的聲音從纖維球裡傳來,帶著絕望的哀嚎:“不——!我的永恒!”
纖維球突然炸開,無數根纖維朝著少年的方向射來。少年用短刀格擋,卻被一根纖維射中肩膀,瞬間失去了力氣,短刀從手裡滑落,插進心臟的內核裡。
心臟的跳動越來越慢,表麵的膜開始收縮,將內核和短刀一起包裹進去。大廳的搖晃漸漸停止,頂部的碎石也不再落下。少年癱坐在地上,看著那顆心臟慢慢恢複平靜,表麵的纖維漸漸褪去,露出原本的淡金色,像顆沉睡的太陽。
“成功了……”少年的聲音帶著疲憊,意識開始模糊。他感覺手心的純魂印記正在發燙,與心臟的光芒遙相呼應,仿佛建立了某種新的聯係。
就在這時,心臟突然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線,擊中了大廳牆壁上的一塊壁畫。壁畫緩緩移開,露出後麵的通道,通道儘頭有個模糊的影子,像是個人影在招手。
少年掙紮著爬起來,朝著通道走去。他不知道裡麵有什麼,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但他知道,這不是結束。手心的印記還在發燙,遠處的海霧裡傳來隱約的螺蜂振翅聲,像是在呼喚,又像是在警告。
故事,就隨著少年走向通道的背影,在那顆漸漸平靜的心臟旁,在通訊器裡傳來的林嵐的呼喊聲中,在通道儘頭那模糊的招手人影裡,繼續朝著未知的深處延伸,永遠沒有儘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解開的執念。
通道深處的光線越來越柔和,淡金色的光暈裡浮動著細小的光點,像被打碎的星星。少年扶著岩壁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柔軟的纖維上——這些纖維不再冰冷,反而帶著體溫般的暖意,與之前接觸的種源截然不同。
通道儘頭是間圓形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個半開的青銅匣,樣式比青螺坑的更古老,匣蓋上沒有人臉圖案,隻有個簡潔的螺螄紋。匣子裡沒有心臟,隻有一卷泛黃的帛書,用紅色的絲線捆著,上麵印著淡淡的螺氣印記。
“這是……螺神教的創世經。”少年認出帛書邊角的符號,和陳敬之筆記裡臨摹的一模一樣。他解開絲線,帛書上的字跡漸漸浮現,是用某種銀色的墨水寫的,在光線下泛著微光。
開篇記載的不是祭祀儀式,而是段關於“螺神”的起源:遠古時期,一顆隕石墜落在霧島海域,帶來了能吞噬靈魂的種源,被島上的先民稱為“螺禍”。有位祭司發現種源能與生物心臟融合,便犧牲自己,用心臟將種源封印在隕石核心,化作了最初的螺神。
“原來螺神不是神,是封印……”少年的手指撫過帛書上的祭司畫像,畫中人的眉眼竟與陳敬之有幾分相似,“那位祭司,是你們的祖先?”
石室的陰影裡傳來輕微的響動,一個白發老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件褪色的黑袍,袖口繡著磨損的螺螄紋——是之前在海底人影中沒見過的裝束,更像是某種守護者的服飾。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陳敬之是我的曾孫。”老人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當年他父親不肯繼承守護者的職責,帶著家族秘辛離開了霧島,才有了後來的糾葛。”他指了指帛書的後半部分,“你該看看這個。”
少年翻到帛書中間,上麵畫著幅複雜的星圖,標注著七顆亮星的位置,旁邊寫著“螺核七宿”。每顆星下麵都對應著一個地名,青螺坑、龍脊坡、霧島……都是他們之前去過的地方。
“種源的能量來自這七處‘宿點’,當年祭司用心臟封印時,故意將能量分散在七宿,就是怕被人一次性激活。”老人咳嗽了幾聲,從懷裡掏出個小巧的銅鈴,鈴舌是用半塊羅盤碎片做的,“青銅眼罩那人隻知道霧島的主宿,卻不知道要徹底釋放種源,必須同時點燃七宿的火種。”
少年的心猛地一跳:“你的意思是,他失敗了?”
“暫時是的。”老人搖了搖銅鈴,鈴聲清越,石室裡的光點突然開始旋轉,組成個微型的星圖,“但他帶走了主宿的火種——那顆被汙染的螺息珠,隻要找到其他六宿的火種,還是能完成儀式。”他指著星圖上未被點亮的六顆星,“下一處是‘落雁峽’,那裡藏著第二宿的火種,由‘影螺’守護。”
“影螺?”
“種源與影子融合的變異體。”老人的眼神變得凝重,“它能模仿任何人的形態,包括聲音和記憶,當年鄭和船隊的人就是被它迷惑,才會迷失在霧島。”他將銅鈴遞給少年,“這是‘定螺鈴’,能讓影螺顯形,你拿著它,或許能應付。”
少年接過銅鈴,鈴身冰涼,羅盤碎片做的鈴舌上刻著個“陳”字——是陳家的信物。他突然想起陳默被抓時的情景,如果當時有這東西,或許能早點發現敵人的偽裝。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少年看著老人,“你明明可以讓這一切繼續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