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耳的縫隙裡卡著片乾枯的指甲,指甲上纏著黑色纖維,與歸墟的玄水獸鱗片觸感相同。青銅鏡的反光裡,纖維突然蠕動起來,順著鼎耳爬向吳迪的手腕,在皮膚表麵畫出蠍子符的形狀,癢得像有螞蟻在鑽。
“是蠍母的殘肢。”吳迪摸出內丹碎片按在鼎底缺口,甲骨文的紅光突然暴漲,纖維瞬間蜷縮成球,“它把卵產在鼎裡,靠吸食碑刻的陰氣孵化。”
鼎身突然劇烈震動,底座裂開道縫,露出底下的黑陶管,管內傳出“滴答”聲,與歸墟鐘擺屍的節奏完全一致。吳迪將青銅鏡探進陶管,鏡麵映出幽深的通道,壁上貼著層銀白色的膜,指甲刮上去會流出水銀珠。
“通道直通周陵封土堆。”吳迪拽著王胖子往地道鑽,陶管內壁的銀膜不斷剝落,粘在衣服上化作細小的蠍子,“周赧王的墓根本不在封土下,是座倒扣的鼎,用來鎮壓蠍母的本體。”
地道儘頭的封土堆泛著潮濕的土腥氣,吳迪推開虛掩的石門,迎麵撞上幅壁畫。畫中周赧王穿著玄鳥族的服飾,正將個嬰兒扔進煉鼎,鼎下的火焰裡爬滿蠍子,每個蠍尾都拖著條臍帶。王胖子突然乾嘔起來:“這畫……三爺爺說過,周赧王當年搶了玄鳥族的聖女,生的孩子都被煉成了蠍母的養料。”
墓室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具玉棺,棺蓋的玄鳥紋被人用刀劃爛,刻滿了蠍子符。吳迪掀開棺蓋的瞬間,股甜腥氣撲麵而來——裡麵沒有屍身,隻有層銀白色的卵鞘,密密麻麻的蠍卵正在鞘內蠕動,每個卵上都印著縮小的人臉,像極了玄鳥族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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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玄鳥族的嬰孩。”吳迪的青銅鏡突然炸裂,碎片紮進掌心,血珠滴在卵鞘上,那些人臉突然睜開眼睛,發出細碎的啼哭,“蠍母靠吞噬這些嬰孩的魂魄續命,歸墟眼的漩渦是用來消化魂魄的。”
石台下的地磚突然翹起,無數隻蠍子從地底湧出,背甲上的“周”字在黑暗中發光。王胖子舉著打火機後退,火苗映出通道口的黑影——是個穿著博物館保安製服的人,臉被兜帽遮住,露出的手腕上爬滿黑色纖維,正順著手臂往脖子上纏。
“守陵人……還有很多。”吳迪抓起半塊內丹,卵鞘突然裂開,裡麵鑽出隻通體雪白的小蠍子,背甲上沒有“周”字,反而印著玄鳥紋,“這是……玄鳥族的孩子?”
白蠍子爬上吳迪的手背,親昵地蹭著他掌心的傷口,內丹碎片突然與它產生共鳴,發出金色的光芒。那些黑色蠍子紛紛後退,通道口的黑影發出痛苦的嘶吼,纖維從七竅中湧出,在地上織成張網,將墓室封得嚴嚴實實。
玉棺底下的地麵開始塌陷,露出更深的地宮,裡麵漂浮著無數具懸棺,每具棺木上都刻著玄鳥族的名字。吳迪抱著白蠍子往下跳,懸棺突然同時打開,裡麵的屍體坐了起來——不是腐屍,是用玄鳥珠和青銅片拚接的軀體,眼眶裡嵌著的玄鳥珠正在發光,照亮了地宮中央的石碑,上麵刻著“歸墟之源”四個大字。
“這些是玄鳥族的戰士。”吳迪突然明白,周陵不是周赧王的墓,是玄鳥族的衣冠塚,“他們把自己煉製成傀儡,鎮守著蠍母的本體。”
白蠍子突然從他掌心跳下,朝著石碑爬去,碑座的縫隙裡滲出暗紅色的液體,與歸墟血罐裡的液體一模一樣。地宮頂端傳來石磚碎裂的聲音,黑影帶著無數黑蠍子衝了下來,玄鳥傀儡紛紛舉起青銅劍,在地宮中央織成道劍網。
王胖子突然喊道:“老吳,傀儡的胸口!”
每個傀儡的胸口都嵌著塊玄鳥珠,珠內的人影正在與白蠍子產生共鳴,珠體表麵浮現出甲骨文,組成與歸墟石碑相同的星圖。吳迪抓起半塊內丹,朝著石碑扔去,內丹在空中炸開,金色的光芒與玄鳥珠的紅光交織,白蠍子突然發出一聲清亮的嘶鳴,體型瞬間暴漲,背甲上的玄鳥紋展開,像兩扇巨大的翅膀。
黑影的纖維在金光中迅速消融,露出底下的真身——是具穿著周赧王服飾的骷髏,頭骨裡嵌著顆黑色的玄鳥珠,珠內蜷縮著個模糊的人影,正在與白蠍子對視。地宮中央的石碑突然裂開,裡麵露出個漩渦狀的洞口,與歸墟眼一模一樣,洞口周圍的懸棺開始旋轉,組成道巨大的玄鳥羅盤。
“蠍母的本體在石碑裡!”吳迪看著白蠍子衝向洞口,骷髏頭骨裡的黑珠突然炸裂,人影化作道青煙,被漩渦吞噬,“它是玄鳥族聖女的魂魄,被周赧王煉化成了蠍母!”
白蠍子鑽進漩渦的瞬間,整個地宮開始震動,懸棺的青銅劍同時刺入地麵,將黑蠍子困在劍網中。吳迪拉著王胖子往地麵跑,身後傳來玄鳥傀儡的嘶吼,他們的軀體正在瓦解,玄鳥珠紛紛飛向漩渦,化作點點星光。
當他們衝出周陵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封土堆上的植被正在枯萎,露出底下的青銅甲片,組成隻巨大的玄鳥輪廓。王胖子突然指著吳迪的手心,那裡的傷口已經愈合,留下個玄鳥紋的疤痕,與白蠍子背甲上的圖案完全相同。
“老吳,你看那是什麼!”王胖子指向鹹陽原的儘頭,那裡的天空出現個巨大的漩渦,與歸墟眼一模一樣,漩渦邊緣漂浮著無數玄鳥珠,像群星繞著太陽。
吳迪知道,這不是結束。白蠍子進入歸墟之源後,蠍母的詛咒或許會解除,但玄鳥族的秘密還藏在漩渦深處。他摸了摸手心的疤痕,青銅鏡的碎片還嵌在肉裡,隱隱發燙,像在指引著新的方向。
遠處的漩渦裡突然飛出隻白蠍子,背甲上的玄鳥紋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朝著他們的方向盤旋。吳迪朝著它伸出手,白蠍子落在他的掌心,親昵地蹭著他的疤痕,珠圓玉潤的眼睛裡映出漩渦深處的景象——那裡有艘巨大的船,正緩緩駛來,船頭的玄鳥雕塑嘴裡銜著塊完整的內丹。
吳迪握緊手心的白蠍子,拉著王胖子朝著漩渦的方向走去。他知道,玄鳥族的歸巢之路才剛剛開始,而他,必須跟著白蠍子一起,揭開最後的真相。
鹹陽原的風卷著沙礫打在臉上,像細小的刀片。吳迪攥著掌心的白蠍子,那小家夥的尾鉤輕輕蹭著他的玄鳥紋疤痕,冰涼的觸感裡透著股奇異的暖意。遠處的漩渦還在擴大,邊緣的玄鳥珠開始墜落,砸在地上化作銀色的水銀,彙成溪流往低窪處淌,所過之處,枯草竟抽出嫩芽,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老吳,這水有問題。”王胖子蹲下身,用樹枝挑起一縷水銀,那液體順著枝椏往上爬,在頂端凝結成個小小的蠍子形狀,“你看這紋路,跟周鼎上的蠍子符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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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迪沒應聲,注意力被漩渦中心的船影吸引。那艘船比歸墟主船更大,帆上的玄鳥紋是金色的,正隨著風舒展,帆繩處隱約能看到人影在晃動,穿著的服飾與玄鳥傀儡身上的青銅片紋飾完全一致。白蠍子突然躁動起來,尾鉤指向西北方——那裡的沙丘正在塌陷,露出半截青灰色的城牆,磚縫裡嵌著的不是泥土,是暗紅色的纖維,像極了玄水獸的鱗片。
“是‘玄鳥城’。”吳迪的喉結動了動,爺爺日記裡夾著的殘頁上畫過這座城,說是玄鳥族在地麵的最後據點,毀於周赧王的水銀灌城,“城牆是用玄鳥族人的骨頭混著青銅築的,裡麵埋著……”
話沒說完,沙丘下突然傳來“轟隆”聲,城牆的缺口處湧出股黑霧,裡麵裹著無數人影,都長著玄鳥的翅膀,卻在黑霧中痛苦地掙紮,翅膀上的羽毛不斷脫落,化作銀色的水銀滴落。王胖子突然抓住吳迪的胳膊,聲音發顫:“那是……玄鳥族的魂魄?”
白蠍子從吳迪掌心跳下去,朝著黑霧衝去,小小的身軀在黑霧中劃出道金光。那些掙紮的人影突然安靜下來,紛紛朝著白蠍子的方向鞠躬,翅膀上的水銀羽毛開始脫落,露出底下的金色翎羽,與主船帆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它在淨化蠍母的詛咒。”吳迪這才明白,白蠍子不是普通的蠍母後裔,是玄鳥族聖女的魂魄與蠍母本體融合後的新生命,“那些黑霧是周赧王留在魂魄裡的禁錮,隻有玄鳥族的純血才能解開。”
黑霧漸漸散去,露出城牆內的景象——不是想象中的廢墟,而是座完整的祭壇,中央立著根巨大的青銅柱,柱頂的玄鳥雕塑嘴裡銜著塊完整的內丹,正是吳迪在歸墟見過的那半塊與煙杆暗格裡的碎片拚接後的樣子。祭壇周圍的石碑上刻滿了甲骨文,與歸墟石碑上的星圖完全吻合,隻是多了個新的星座,形狀像隻展翅的白蠍子。
“是‘玄鳥聖壇’。”吳迪的心臟狂跳,爺爺日記裡說,這裡藏著玄鳥族的終極秘密——如何徹底解除歸墟與地麵的連接,讓水銀海永遠封存在地下,“青銅柱上的內丹,是關閉歸墟的鑰匙。”
他剛想往前走,城牆缺口處突然傳來甲片摩擦的聲音,一群穿著周軍鎧甲的人影走了出來,頭盔下的臉不是血肉,而是青銅鑄就的蠍子頭,手裡的戈矛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了水銀劇毒。王胖子認出他們頭盔上的紋飾:“是周赧王的‘蠍甲兵’!三爺爺說這些人是用玄鳥族人的皮裹著青銅甲胄煉的,刀槍不入!”
白蠍子突然發出聲嘶鳴,祭壇上的青銅柱開始震動,柱頂的內丹射出道金光,將最前麵的蠍甲兵罩住。那兵甲在金光中劇烈搖晃,青銅甲胄下滲出黑色的液體,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很快就化作灘黑水,隻留下堆散落的青銅碎片,上麵的蠍子紋正在慢慢消退,露出底下的玄鳥紋。
“內丹的力量能破解蠍甲!”吳迪抓起地上的青銅碎片,發現碎片邊緣刻著極小的“吳”字,與爺爺煙杆上的刻痕完全相同,“爺爺當年肯定來過這裡,這些碎片是他留下的記號!”
他和王胖子跟著白蠍子往祭壇衝,蠍甲兵的戈矛不斷刺來,吳迪用青銅碎片格擋,每次碰撞都會激起片金光,戈矛上的水銀劇毒在金光中迅速消融。衝到祭壇邊緣時,吳迪突然注意到石碑的縫隙裡卡著些竹簡,上麵的字跡是爺爺的:“聖壇之下,有玄鳥族的‘血池’,用純血浸泡內丹,可激活歸墟的自毀機製,但需獻祭……”
後麵的字被血漬糊住了,看不清具體內容。吳迪的目光落在祭壇中央的凹槽裡,那裡果然有個池子,裡麵的暗紅色液體正在沸騰,散發著與歸墟血罐相同的甜腥氣。白蠍子跳進血池,小小的身軀在液體中翻滾,很快就被染成了暗紅色,卻發出越來越亮的金光。
青銅柱上的內丹突然劇烈震動,柱身的玄鳥紋開始旋轉,與天空中的漩渦產生共鳴。蠍甲兵突然集體跪下,朝著青銅柱的方向叩拜,頭盔下的蠍子頭紛紛裂開,露出裡麵的玄鳥族頭骨,眼眶裡的玄鳥珠正在發光,與祭壇石碑上的星圖遙相呼應。
“它們在……贖罪?”王胖子愣住了,蠍甲兵的戈矛突然同時折斷,青銅甲胄紛紛脫落,露出底下的白骨,骨頭上刻滿了玄鳥紋,“這些根本不是周軍,是被詛咒的玄鳥族戰士!”
吳迪突然想起歸墟石碑上的文字:“蠍母之毒,蝕骨蝕魂,唯玄鳥血可解。”他抓起半塊青銅碎片,劃破掌心,將血滴進血池。白蠍子突然從池中跳起,嘴裡銜著那顆完整的內丹,朝著青銅柱頂端飛去。
當內丹歸位的瞬間,整個聖壇開始劇烈震動,天空中的漩渦突然反向旋轉,裡麵的水銀海開始退潮,露出底下的歸墟主船,帆上的金色玄鳥紋與聖壇青銅柱的雕塑完全重合。祭壇石碑上的星圖突然亮起,新出現的白蠍子星座與其他星座連成一片,組成個巨大的玄鳥形狀,籠罩著整個鹹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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蠍甲兵的白骨突然紛紛站起,朝著玄鳥星座的方向鞠躬,然後化作無數光點,融入星圖之中。城牆的磚石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的金色骨骼,原來整座城都是用玄鳥族的遺骨築成的,此刻正在星圖的光芒中漸漸消散,化作漫天金粉,灑向鹹陽原的每個角落。
王胖子突然指著血池:“老吳,你看那是什麼!”
血池的液體正在褪去,池底露出塊黑色的石板,上麵刻著行甲骨文,是爺爺的筆跡:“歸墟自毀,需獻祭守護者血脈,吾兒吳嶽,孫兒吳迪……”後麵的字被金粉覆蓋,看不清了。吳迪的心臟猛地一縮,爺爺的名字是吳嶽,這塊石板是爺爺留下的!
就在這時,青銅柱突然射出道金光,直指吳迪的胸口。他沒有躲閃,他知道這是爺爺說的獻祭,是關閉歸墟的最後一步。金光穿透他的身體,他感覺體內的玄鳥血正在被抽離,流向青銅柱頂端的內丹,手心的玄鳥紋疤痕越來越燙,像要燒起來一樣。
白蠍子突然從青銅柱上飛下來,用尾鉤擋住金光,小小的身軀在光芒中劇烈顫抖,卻不肯後退。吳迪看著它眼中的決絕,突然想起歸墟裡那些玄鳥族人的犧牲,想起爺爺留下的半塊內丹,想起王胖子肩膀上的傷口……他猛地推開白蠍子,迎向那道金光。
“該結束了。”吳迪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
金光徹底淹沒他的瞬間,吳迪仿佛看到了爺爺的臉,正在歸墟的漩渦邊緣朝他微笑。他還看到了玄鳥族的聖女,正抱著白蠍子站在星圖中央,朝著他點頭。他想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隻能任由意識在金光中漸漸模糊。
天空中的漩渦開始迅速收縮,歸墟主船的影子漸漸消失,水銀海徹底退回地下,鹹陽原的風變得清新起來,帶著泥土的芬芳。白蠍子落在吳迪消失的地方,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然後突然鑽進地下,不見了蹤影。
王胖子跪在地上,看著空蕩蕩的祭壇,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他知道吳迪不會回來了,就像那些玄鳥族的戰士一樣,為了守護什麼,永遠留在了這裡。
但他也知道,吳迪的犧牲不是沒有意義的。鹹陽原上的枯草正在變綠,遠處的村莊升起了嫋嫋炊煙,一切都在恢複生機。他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那裡的黑痂已經脫落,露出粉嫩的新肉,上麵隱約有個玄鳥紋的印記。
王胖子站起身,朝著祭壇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他要把這裡的故事告訴更多人,告訴他們有一群叫玄鳥族的人,有一個叫吳迪的盜墓者,為了守護這片土地,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就在他走出城牆缺口的瞬間,腳下的土地突然輕微震動了一下,地麵裂開道細小的縫隙,裡麵透出微弱的金光。王胖子愣住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開泥土,發現縫隙裡有一隻小小的白蠍子,正銜著半塊青銅鏡的碎片,朝著他的方向爬來。
白蠍子的眼睛裡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正在金光中緩緩站起,手心的玄鳥紋疤痕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王胖子的心臟狂跳起來,他知道,故事還沒有結束。
遠處的天空中,那個巨大的玄鳥星座依然清晰可見,仿佛在守護著這片土地,也在等待著某個人的歸來。而在歸墟的最深處,一艘巨大的船正在緩緩起航,船頭的玄鳥雕塑嘴裡,似乎銜著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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