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5章 無憂無律(20)_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015章 無憂無律(20)(1 / 2)

應縣木塔的飛簷在暮春的風裡輕輕搖晃,掛著的銅鈴撞出細碎的響,混著塔下信徒的誦經聲,在空氣中織成一張綿密的網。陳默踩著塔基的青石板往裡走時,帆布包上的青銅碎片突然發燙,與塔簷角的鐵馬產生共鳴——那些鐵馬的形狀並非尋常的瑞獸,而是縮小的鼎形,鈴鐺舌頭上刻著極小的“冀”字,與冀州最後一塊鼎碎片的銘文如出一轍。

“王師傅在塔頂修刹杆。”守門的老僧遞給她一盞油燈,燈盞的銅托上刻著個“守”字,與太行守鼎人的銅戒紋飾相同,“他說等一個帶劍的姑娘,還說這燈能照破‘血影’。”

登塔的木梯在腳下吱呀作響,每級台階的榫卯處都嵌著塊細小的青銅片,拚起來是半隻鼎的輪廓。陳默數到第三十三級時,梯板突然下陷,露出個暗格,裡麵藏著卷牛皮圖,畫著木塔的內部結構,塔頂的鐵函位置被紅筆圈出,旁邊注著“血引藏於舍利,需以鼎屑為匙”。

暗格的夾層裡,還塞著張泛黃的藥方,字跡是陳景元的,上麵寫著“朱砂三錢、青銅粉五錢、玄龜甲一片,可解影煞之毒”,落款日期正是他失蹤的前一天。陳默的指尖撫過“玄龜甲”三個字,突然想起岷山冰洞裡玄龜化作的冰雕,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緊了。

塔頂的維修架上,果然有個穿藍布工裝的老者正在敲打刹杆,錘子落下的節奏很特彆,三輕一重,正是守鼎人之間的暗號。他聽見腳步聲,突然回頭,手裡的鑿子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陳丫頭?我是你王伯伯,你爸的老夥計。”

王師傅的工具箱裡,放著半截青銅鋸,鋸齒上還沾著新鮮的銅屑。“‘天璿’星的血引就在鐵函裡。”他指著塔頂的鎏金鐵函,函身的纏枝紋裡藏著九個鼎形暗紋,“但血煞教的人在函外裹了層‘血泥’,是用教徒的血混著影煞的霧做的,硬得像鐵。”

他突然從工具箱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些黑色的粉末,湊近一聞有股鬆煙味:“是用九鼎碎片的鏽末混著墨灰做的,能化開血泥。”粉末的袋子上,繡著個小小的太陽鳥紋,卻是倒著的——是守鼎人偽裝成血煞教徒的標記。

就在這時,塔下傳來銅鈴驟響的異聲,不似自然晃動,倒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扯斷。王師傅臉色一變:“他們來了!是‘血影衛’,血煞教最厲害的殺手!”

陳默迅速爬上維修架,王師傅將黑色粉末撒向鐵函,血泥果然開始融化,露出底下的青銅鎖,鎖孔的形狀與龍門石窟帶回的補天鼎碎片完全吻合。她剛要將碎片插進鎖孔,塔簷突然傳來“嘩啦”一聲,十幾個黑影順著鐵鏈爬上來,黑袍下露出的手臂上,紋著倒轉的太陽鳥——是血影衛,他們的眼睛全是純黑的,沒有眼白。

“把碎片交出來!”為首的血影衛聲音嘶啞,手裡的彎刀泛著暗綠,顯然塗了劇毒。王師傅突然將工具箱砸過去,鋸子、鑿子在空中劃出弧線,暫時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陳丫頭快開鎖!我來拖住他們!”

鐵函“哢噠”一聲彈開,裡麵果然放著枚佛骨舍利,舍利周圍的絲綿裡,裹著塊月牙形的青銅片,正是“天璿”星的星引,邊緣的鋸齒與“天樞”星的符號嚴絲合縫。陳默將星引塞進懷裡,回頭時正看見王師傅被血影衛的彎刀刺穿胸膛,他的手最後指向鐵函深處,那裡藏著張折疊的紙。

她迅速抓過紙,展開一看,是張陳景元與王師傅的合影,背景是應縣木塔的塔頂,兩人手裡共同舉著塊青銅片,正是她剛剛拿到的星引。照片背麵寫著:“月妹,星引集齊之日,便是血煞徹底淨化之時,哥欠你的,來世再還。”

“想跑?”為首的血影衛突然撲上來,彎刀劈向陳默的後頸。她猛地轉身,鎮煞劍的紅光與彎刀碰撞,激起串火星,血影衛的手臂瞬間被紅光灼傷,冒出黑煙。但他像感覺不到痛似的,依舊瘋狂撲來,黑袍下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肉絲。

“是被影煞完全控製的傀儡!”陳默突然想起吳憂的話,劍刃橫掃,將血影衛的頭顱劈落,黑色的血液噴濺在塔刹上,“滋滋”腐蝕出一個個小坑。其他血影衛見狀,紛紛撲上來,卻在靠近鐵函時被舍利的金光灼傷,動作明顯遲緩了許多。

王師傅用儘最後力氣,將維修架的繩索砍斷,血影衛們尖叫著墜下塔頂,撞在下層的飛簷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看著陳默,嘴角露出抹欣慰的笑:“告訴你爸……我守住了……”說完,頭一歪,再也沒了聲息。

塔頂的風突然變得凜冽,吹得青銅碎片在懷裡劇烈震動。陳默低頭看向鐵函,舍利的金光中,隱約浮現出陳月的身影,她的聲音帶著歎息:“看來你拿到第二塊星引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默的聲音發顫,“我爸和你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陳月的身影在金光中漸漸清晰,她的眼角朱砂痣閃著紅光:“等你集齊七塊星引,去昆侖山的‘血煞之源’,自然會明白。”她突然指向西方的天空,那裡的“天璿”星異常明亮,“下一塊星引在西安碑林,‘天璣’星的血引藏在《開成石經》的碑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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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消失前,她留下個青銅哨子,哨身刻著太陽鳥紋:“遇到危險就吹這個,會有人幫你。”

陳默握緊哨子,看著王師傅的屍體被風吹得輕輕搖晃,突然想起父親筆記裡的一句話:“守鼎人最可怕的不是死亡,是明知會死,還要往前走。”她將王師傅的屍體輕輕放下,用布蓋住他的臉,然後對著塔下的方向深深鞠躬——那裡長眠著無數不知名的守鼎人。

下塔時,陳默特意數了數台階,第三十三級的暗格旁,刻著行極小的字,是王師傅的筆跡:“星引相生,需以血親之血激活。”她的指尖劃過字跡,突然明白陳月為什麼要幫她——隻有陳家的血脈,才能讓七塊星引發揮作用。

西安碑林的牌坊在暮色中泛著青灰,碑林中的《開成石經》在月光下投出長長的影子。陳默剛走進碑林,就看見個熟悉的身影在石碑間徘徊——是那個在莫高窟給她錦囊的小販,此刻正往《開成石經》的碑座下塞著什麼。

“是陳壇主讓我來的。”小販看見她,迅速將個布包塞進她手裡,“這是‘破碑符’,能打開碑座下的暗格。血煞教的‘血長老’已經在裡麵布好了陷阱,你千萬小心。”

布包裡的破碑符上,畫著個奇怪的符號,一半是太陽鳥,一半是鼎形,顯然是陳月的手筆。陳默將符貼在碑座上,石頭突然發出“哢嚓”的響聲,裂開道縫隙,裡麵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洞壁的磚縫裡滲出暗紅色的液體,與應縣木塔的血泥氣息相同。

“又來一個送死的。”洞裡傳來個蒼老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陳景元的女兒,果然和他一樣蠢。”

陳默握緊鎮煞劍,走進洞口。裡麵的石室中央,坐著個穿大紅法袍的老者,法袍上的太陽鳥紋用金線繡成,與左護法的款式相同,但更繁複,顯然是更高階的“血長老”。他的麵前擺著個青銅鼎,鼎裡燃燒著黑色的火焰,火焰中隱約能看見無數張痛苦的臉。

“‘天璣’星的星引,就在這鼎裡。”血長老的眼睛裡沒有瞳孔,隻有兩個黑洞,“想要?就用你的血來換。”

鼎裡的黑火突然暴漲,化作條黑色的蛇,撲向陳默的麵門。她揮劍劈去,紅光與黑火碰撞,激起漫天火星。蛇形火焰發出淒厲的嘶鳴,在地上翻滾著,竟化作無數隻小蛇,鑽進石室的縫隙裡,消失不見。

“這是‘血煞之焰’,以人的魂魄為燃料。”血長老的聲音帶著得意,“你父親當年,就是用自己的魂魄,換來了‘天權’星的星引,可惜啊,他最後還是反悔了。”

“你說什麼?”陳默的聲音發顫,鎮煞劍的紅光突然變得不穩定。

血長老輕笑一聲,指尖劃過青銅鼎,鼎身突然浮現出陳景元的虛影,他正跪在鼎前,手裡舉著塊青銅片,正是“天權”星的星引:“我願以魂魄為祭,換星引歸位……”

虛影消失的瞬間,黑火突然再次暴漲,將陳默困在中央。她的皮膚被火焰灼燒得劇痛,懷裡的青銅碎片卻突然發燙,與胸口的傷疤產生共鳴,在身前形成道金色的屏障。黑火一靠近屏障,就發出“滋滋”的響聲,漸漸熄滅。

“不可能!你怎麼會有補天鼎的核心碎片?”血長老的聲音帶著驚恐,身體突然開始崩解,化作無數黑色的光點,“血煞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光點消失後,青銅鼎裡的黑火熄滅,露出底下的“天璣”星引,與之前的兩塊星引拚在一起,形成個完整的三角。陳默將星引收好,發現鼎底刻著行字,是陳景元的筆跡:“月妹,哥對不起你,但我必須這麼做。”

石室的暗門突然打開,外麵的月光照進來,照亮了地上的條密道。陳默順著密道往外走,儘頭竟是碑林博物館的後院,那裡停著輛自行車,車筐裡放著張紙條,是陳月的字跡:“‘天權’星在麥積山,那裡有你父親的衣冠塚。”

自行車的車把上,掛著個小小的布偶,是用紅布做的,繡著太陽鳥紋,卻是倒著的——是守鼎人的標記。陳默跨上自行車,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帶著西安城牆的塵土氣息,與父親筆記裡描述的一模一樣。

她知道,麥積山的衣冠塚裡,肯定藏著關於父親的更多秘密,甚至可能有他與陳月反目的真相。而血煞教的血長老雖然被消滅,但肯定還有更多的教徒在暗中窺伺,等待著搶奪星引的機會。

但她沒有絲毫畏懼,因為她的懷裡,有三塊星引,有補天鼎的核心碎片,有父親和姑姑留下的線索,還有吳憂的骨灰壇在無聲地陪伴。她輕輕撫摸著胸口的傷疤,那裡的溫度與星引相互呼應,像是在提醒她,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麥積山的輪廓在遠方的天際線若隱若現,石窟的燈光像顆顆散落的星,在夜色中閃爍。陳默蹬著自行車,朝著那個藏著父親衣冠塚的地方駛去,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像是在為她的征途伴奏。

路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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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積山的煙雨在初夏的清晨漫成一片白,石窟群像懸在半空的蜂巢,棧道的木欄上掛著層濕漉漉的青苔。陳默踩著棧道的木板往裡走時,每一步都能聽見木板與崖壁摩擦的吱呀聲,懷裡的三塊星引突然發燙,與第44窟的佛像產生共鳴——那尊麥積山標誌性的坐佛,胸口的衣紋褶皺裡,嵌著些細小的青銅屑,在雨霧中泛著微光,與補天鼎碎片的質地完全一致。

“陳先生的衣冠塚在‘萬佛洞’的暗格裡。”個戴鬥笠的采藥人從石窟陰影裡走出來,竹簍裡的草藥散發著與龍門佛淚泉相似的清香,“他囑咐過,要是有個帶劍的姑娘來找,就把這個給她。”他遞來個青銅鑰匙,匙柄是半隻鼎的形狀,缺口正好能與“天璣”星引嵌合。

萬佛洞的佛像排列得密不透風,每尊小佛的底座都刻著個“守”字。陳默用鑰匙撬開中央大佛的蓮花座,下麵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洞壁的石縫裡滲出淡紅色的水,滴在地上彙成細小的溪流,帶著股熟悉的腥氣——是血煞的餘血,但被某種草藥的氣息中和了,變得不再刺鼻。

衣冠塚裡沒有棺槨,隻有個黑色的木箱,箱蓋的鎖扣是兩隻交纏的龍首,與太行溶洞的青銅門環紋飾相同。陳默將三塊星引拚在一起,嵌進鎖扣的凹槽,木箱“哢噠”彈開,裡麵放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衣角繡著個小小的“景”字,旁邊的木盒裡,裝著第四塊星引“天權”,以及半本泛黃的日記。

日記的紙頁已經發脆,字跡是陳景元的,其中一頁寫著:“血煞之源在昆侖冰洞,需以七塊星引為匙,補天鼎為鎖,方能徹底封印。月妹不知,我取血煞餘血,是為煉化解藥,非為獻祭……”後麵的字跡被水漬洇得模糊,隻隱約能辨認出“麥積山藏有克製血長老的草藥”。

木箱的夾層裡,還藏著包草藥,葉片呈暗綠色,根莖處凝結著紅色的汁液,與日記裡描述的“血解草”完全吻合。陳默將草藥收好時,洞外突然傳來木板斷裂的巨響,雨霧中閃過十幾個黑影,黑袍下露出的手背上,紋著血煞教的太陽鳥——是血長老的餘黨,他們的眼睛在雨霧中閃著綠光,顯然被影煞深度侵蝕。

“把星引交出來!”為首的教徒手裡舉著把青銅匕首,刃口刻著太陽鳥紋,“血長老雖死,但血煞大人的意誌永存!”

陳默迅速將星引塞進藍布衫的口袋,鎮煞劍的紅光在雨霧中亮起,與石窟裡的佛像相互呼應,形成道金色的屏障。教徒們撲上來時,被屏障彈得倒飛出去,撞在佛像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黑袍下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肉絲。

“用草藥!”個蒼老的聲音從洞口傳來,是之前的采藥人,他將竹簍裡的血解草撒向教徒,草藥接觸到黑色肉絲的瞬間,冒出白煙,教徒們發出淒厲的慘叫,在地上翻滾著,“這草專克影煞的邪祟!”

混亂中,陳默突然注意到為首教徒的腰間,掛著個青銅令牌,上麵刻著“血煞教右護法”的字樣,背麵的西夏文翻譯過來是“昆侖冰洞,血煞本體封印地”。她揮劍斬斷令牌的繩索,令牌在空中劃過道弧線,落在她手裡,上麵的溫度與補天鼎碎片驚人地相似。

教徒們見勢不妙,紛紛順著棧道往下逃,卻在經過第44窟時,被佛像胸口的青銅屑發出的紅光灼傷,慘叫著墜入崖底的雲海。采藥人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這些人被影煞迷了心竅,早就沒了人樣。”

他的鬥笠下,露出張與王師傅相似的臉,眼角有顆相同的痣:“我是王家老二,跟你爸是過命的交情。他的衣冠塚裡,藏著去昆侖的地圖,在藍布衫的衣角裡。”

陳默展開衣角裡的地圖,上麵用朱砂標著條從麥積山到昆侖的路線,途經蘭州、西寧,最後抵達昆侖山口,每個驛站的位置都畫著個鼎形標記。地圖的角落,有行陳月的字跡:“血煞教總壇在昆侖玉虛峰,教主是父親的師兄,當年與我們一同尋找九鼎。”

“你姑姑說得沒錯。”王老二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當年你爺爺臨終前,把九鼎的秘密分成三份,你爸得鼎譜,你姑姑得血煞教聯絡圖,你爺爺的師兄得昆侖封印的鑰匙。後來你爺爺的師兄被影煞侵蝕,成了血煞教教主,才有了今天的亂子。”

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照在麥積山的石窟上,形成道金色的光柱。陳默將第四塊星引收好,發現四塊星引拚在一起,形成個完整的方形,邊緣的鋸齒開始發光,與補天鼎碎片產生強烈的共鳴,在地上投射出昆侖冰洞的虛影。

“‘玉衡’星的星引在青海湖的海心山。”王老二遞給她個羊皮囊,裡麵裝著血解草的汁液,“那裡的守鼎人是個牧民,姓馬,他的帳篷上掛著麵繡著鼎紋的經幡。”

離開麥積山時,陳默最後看了眼萬佛洞的衣冠塚,木箱裡的藍布衫在風中輕輕搖晃,像父親在無聲地目送。她知道,從這裡開始,她要麵對的不僅是血煞教的教徒,還有守鼎人與血煞教之間那段塵封的往事,以及爺爺那代人留下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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