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最深處的山路比之前任何一段都要難走,路麵全是尖銳的黑色岩石,馬蹄踩在上麵時不時打滑,發出“咯吱”的摩擦聲。陳九爺勒住韁繩,望著前方被黑霧籠罩的山穀,眉頭擰成了疙瘩——那黑霧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連陽炎珠的紅光都隻能勉強撕開一道小口,裡麵隱約傳來“咚、咚”的聲響,像是巨大的石錘在敲擊地麵。
“九爺,前麵就是‘黑石穀’了,傳說穀裡藏著一座‘鎮邪墓’,是古代專門用來鎮壓大邪祟的地方。”李大人勒馬停在陳九爺身邊,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他胸口的傷口還沒好利索,說話時牽扯到傷口,忍不住皺了皺眉,“我小時候聽村裡的老人說,鎮邪墓裡埋著一個‘血屍王’,當年用了九十九個道士的性命才把它鎮壓住,要是被它跑出來,整個湘西都得完蛋。”
阿武攥著桃木劍的手又開始冒汗,他低頭看了眼懷裡的羅盤,指針瘋了似的轉著圈,最後死死釘在黑石穀深處,針尾的銅鏽已經蔓延到了盤麵中央,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斷裂。“九爺,這邪氣比屍王還重,咱們要不要再調些人手過來?”
陳九爺搖了搖頭,從布包裡掏出至陽火種——火種的光芒比之前暗淡了不少,顯然之前對抗屍王時消耗太大。“來不及了,要是等咱們調來人,血屍王可能已經破墓而出了。”他將火種遞給阿武,“你拿著火種,保護好李大人和受傷的差役,我去探探路,要是半個時辰後我沒回來,你們就趕緊離開,去搬救兵。”
“九爺,我跟你一起去!”阿武趕緊說道,他知道陳九爺這是想自己冒險,心裡過意不去。
“不行,你得留下保護他們。”陳九爺拍了拍阿武的肩膀,語氣堅定,“聽話,咱們分工合作,才能打贏這場仗。”說完,他從懷裡掏出青銅匕首,勒緊韁繩,朝著黑石穀衝去。
黑霧剛觸到陳九爺的身體,就傳來一陣“嗤嗤”的聲響,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紮他的皮膚。他趕緊將陽炎珠握在手裡,紅色的光芒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勉強擋住了黑霧的侵蝕。穀裡的景象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地麵上布滿了深不見底的裂縫,裂縫裡滲著黑色的屍水,時不時有幾隻腐爛的手從裂縫裡伸出來,想要抓住路過的活物。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突然出現一座巨大的石門,石門上刻滿了金色的符文,符文裡流淌著淡淡的紅光,顯然是當年鎮壓血屍王的符咒。可此刻,符文的光芒已經變得十分暗淡,不少符文甚至已經裂開,黑色的霧氣從裂縫中湧出來,纏繞在石門上,像是要將石門徹底腐蝕。
“咚、咚”的聲響越來越近,陳九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石門後麵站著一個巨大的身影,身影足有七米高,渾身覆蓋著暗紅色的鱗片,鱗片縫隙裡滲著黑色的血液,手裡拿著一把巨大的石錘,每敲擊一次地麵,石門就震動一下,符文的光芒就暗淡一分。
“是血屍王!”陳九爺心裡一沉,他趕緊掏出至陽火種的碎片——之前對抗屍王時,火種被分成了兩半,他手裡這半雖然隻有巴掌大,卻依舊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他將碎片朝著石門扔去,碎片剛觸到石門,就“呼”地燃起一團大火,金色的火焰順著符文蔓延,石門上的黑霧瞬間被驅散,符文的光芒也重新亮了起來。
血屍王顯然被激怒了,它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揮舞著石錘朝著石門砸去。“轟隆”一聲巨響,石門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金色的符文瞬間熄滅,黑色的霧氣再次湧出來,將石門徹底籠罩。
陳九爺趕緊掏出青銅匕首,朝著血屍王衝去。匕首帶著陽炎珠的紅光,刺向血屍王的胸口——那裡是血屍王的弱點,鱗片最薄。可匕首剛碰到鱗片,就被彈了回來,隻在上麵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血屍王卻像是被撓癢一樣,反手一錘朝著陳九爺砸來。
陳九爺趕緊側身躲避,石錘砸在地上,地麵裂開一道兩米寬的口子,黑色的屍水從裂縫中噴湧而出,濺了陳九爺一身。屍水剛觸到他的皮膚,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被火燒一樣,他趕緊掏出糯米,撒在身上,糯米剛觸到屍水,就“滋啦”冒起白煙,疼痛才漸漸緩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辦法重新激活石門上的符文。”陳九爺心裡想著,他抬頭望了望石門上方,隻見石門頂端刻著一個巨大的金色八卦,八卦的中心有一個凹槽,像是用來放置什麼東西的。“難道是至陽火種?”他心裡一動,趕緊掏出另一半火種碎片,朝著凹槽扔去。
碎片剛嵌入凹槽,八卦就“嗡”地一聲亮起金色的光芒,光芒順著符文蔓延,石門上的裂縫漸漸愈合,黑色的霧氣也被驅散。血屍王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後退,顯然是害怕八卦的光芒。
可就在這時,穀外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陳九爺心裡一緊,趕緊朝著穀外跑去,隻見一群穿著黑色長袍的邪祟祭司正圍著阿武和李大人,手裡拿著法杖,朝著他們釋放黑色的光刃。差役們雖然奮力抵抗,卻還是不斷有人倒下,阿武手裡的火種碎片也被一個祭司打落在地,眼看就要被祭司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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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陳九爺大喊著,朝著邪祟祭司衝去。青銅匕首帶著金色的光芒,刺向一個祭司的胸口,祭司來不及躲避,當場被刺穿,身體化為一縷黑色的霧氣,消失在空氣中。
其他祭司見狀,紛紛朝著陳九爺圍來。陳九爺揮舞著匕首,與祭司們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阿武和李大人也趕緊趁機反擊,阿武撿起地上的火種碎片,朝著一個祭司扔去,碎片落在祭司身上,瞬間燃起大火,祭司發出一陣慘叫,很快就化為灰燼。
戰鬥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邪祟祭司終於被全部消滅。可陳九爺心裡清楚,這些祭司隻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威脅還在黑石穀深處的血屍王。他趕緊帶著眾人朝著石門跑去,可剛跑到石門附近,就看到血屍王已經衝破了石門的封印,正站在石門後麵,手裡的石錘上沾滿了黑色的血液,身上的鱗片也變得更加暗紅,顯然是吸收了更多的邪氣。
“你們毀我封印,今日就讓你們統統成為我的祭品!”血屍王怒吼著,揮舞著石錘朝著眾人砸來。陳九爺趕緊將眾人推開,自己則用青銅匕首擋住石錘。“哢嚓”一聲,青銅匕首被石錘砸斷,陳九爺也被震得連連後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九爺!”阿武大喊著,將至陽火種的兩半碎片合在一起,火種瞬間亮起耀眼的金色光芒,朝著血屍王飛去。血屍王看到火種,發出一陣驚恐的咆哮,想要後退,可火種已經飛到了它的麵前,金色的火焰瞬間將它包圍。
血屍王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融化,黑色的血液順著火焰流淌,很快就化為一灘黑水。可就在這時,黑水突然開始蠕動,漸漸凝聚成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是之前被消滅的遊方道士的殘魂!
“哈哈哈,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遊方道士的殘魂冷笑著,朝著血屍王的黑水撲去,“血屍王的肉身雖然被消滅了,但它的邪氣還在,隻要我吸收了這些邪氣,就能成為新的血屍王,統治整個湘西!”
陳九爺心裡一沉,趕緊掏出糯米和朱砂,朝著遊方道士的殘魂扔去。糯米和朱砂剛觸到殘魂,就“滋啦”冒起白煙,殘魂發出一陣慘叫,吸收邪氣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阿武和李大人也趕緊上前,用桃木劍和繡春刀朝著殘魂刺去,殘魂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顯然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可就在這時,黑石穀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地麵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霧氣從裂縫中噴湧而出,注入遊方道士的殘魂中。殘魂的身體瞬間變得凝實,身上也覆蓋上了一層暗紅色的鱗片,手裡拿著一把巨大的石錘,正是新的血屍王!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消滅我?太天真了!”新的血屍王冷笑著,揮舞著石錘朝著眾人砸來。陳九爺趕緊帶著眾人後退,可石錘的力量實在太大,地麵裂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黑色的屍水從裂縫中湧出來,很快就將整個黑石穀都淹沒。
陳九爺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充滿了絕望。他知道,憑借他們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打敗新的血屍王。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鎮邪墓裡看到的金色八卦——八卦的光芒能鎮壓血屍王,要是能重新激活八卦,說不定能消滅新的血屍王。
“阿武,李大人,你們跟我一起去激活八卦!”陳九爺大喊著,朝著石門頂端的八卦跑去。新的血屍王見狀,趕緊揮舞著石錘朝著他們砸來。差役們紛紛衝上前,用身體擋住石錘,為他們爭取時間。
“噗嗤”一聲,石錘砸在差役們的身上,差役們當場身亡。陳九爺看著倒下的差役,心裡充滿了憤怒和自責,他加快腳步,終於跑到了八卦的下方。他將陽炎珠放在八卦的凹槽裡,八卦瞬間亮起耀眼的金色光芒,朝著新的血屍王射去。
新的血屍王看到光芒,發出一陣驚恐的咆哮,想要後退,可光芒已經射中了它。金色的火焰瞬間將它包圍,新的血屍王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融化,最後化為一縷黑色的霧氣,消失在空氣中。
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陳九爺看著倒下的差役,心裡充滿了悲痛。他知道,這場戰鬥雖然勝利了,但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可他沒注意到,那縷黑色的霧氣並沒有徹底消散,而是鑽進了黑石穀的地下,朝著湘西的另一處地方逃去。在湘西的另一處深山裡,一座巨大的祭壇正在緩緩升起,祭壇上擺放著九具黑色的石棺,石棺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符文裡流淌著黑色的屍水。祭壇周圍站著十幾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邪祟祭司,他們正在念叨著詭異的咒語,將黑石穀裡的屍水源源不斷地注入石棺中。石棺裡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即將蘇醒。一場新的、更加艱難的戰鬥,正在等待著陳九爺和阿武,而這一次,他們將麵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黑石穀的屍水還在順著裂縫往下滲,地麵上的暗紅色痕跡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痂,粘在黑色岩石上,散發出揮之不去的腥氣。陳九爺蹲在差役的屍體旁,伸手合上一位年輕差役圓睜的雙眼——那差役臉上還帶著稚氣,胸前的傷口猙獰,顯然是被血屍王的石錘直接砸中,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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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咱們得把兄弟們的屍體帶回去,不能讓他們埋在這邪祟之地。”李大人聲音哽咽,他親手提拔的幾個差役都倒在了這裡,繡春刀上的血跡已經發黑,握在手裡沉甸甸的。
阿武默默點頭,開始和幸存的差役一起整理屍體。幸存的差役隻剩下十幾個,個個帶傷,臉上滿是疲憊和恐懼,卻沒人抱怨,隻是默默地用布裹住同伴的屍體,扛在肩上。陳九爺看著這一幕,心裡像被重錘砸了一下——這些人本可以守著妻兒老小過安穩日子,卻為了保護湘西的百姓,把命丟在了這荒山野嶺。
“走吧,先找個地方安葬兄弟們。”陳九爺站起身,朝著穀外走去。剛走出黑石穀,就見遠處的山路上跑來一個人影,是王家村的王老漢。他跑得滿頭大汗,手裡還攥著一個布包,看到陳九爺,趕緊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九爺,不好了!村裡……村裡出事了!”
陳九爺心裡咯噔一下:“出什麼事了?”
“昨天夜裡,村裡來了一群穿黑衣服的人,把村裡的年輕人都抓走了,還說……還說要拿他們去祭祀什麼‘屍神’!”王老漢急得直跺腳,“我躲在柴房裡才沒被發現,今早一早就跑來找你,九爺,你快救救村裡的人吧!”
“屍神?”陳九爺皺緊眉頭,他從未聽過這個名號,“那些人往哪個方向走了?”
“往東邊的‘亂葬嶺’去了!”王老漢指著東邊的山路,“我偷偷跟著他們,看到他們進了亂葬嶺的一個山洞,洞口還有人守著。”
陳九爺回頭看了眼幸存的差役,他們雖然疲憊,但眼神裡卻沒有退縮。“李大人,你帶著兄弟們先把屍體安葬了,我和阿武去亂葬嶺救人。”
“不行,九爺,我跟你一起去!”李大人趕緊說道,“多個人多份力量,而且那些邪祟既然敢抓百姓,肯定早有準備,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陳九爺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他讓王老漢帶著幾個受傷較輕的差役去附近的村落求援,自己則帶著李大人、阿武和剩下的差役,朝著亂葬嶺趕去。
亂葬嶺名副其實,滿山都是無主的墳墓,墳頭草長得比人還高,風一吹,草葉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暗處低語。山路兩旁的樹上掛著破舊的紙錢,被風吹得飄來飄去,落在地上,又被屍水浸濕,變得黑乎乎的。
“九爺,你看前麵!”阿武突然指著前方,隻見亂葬嶺深處有一座山洞,洞口站著兩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邪祟祭司,手裡拿著法杖,正警惕地四處張望。山洞裡隱隱傳來詭異的咒語聲,還有百姓的哭喊聲。
“小聲點,咱們繞到山洞後麵,從通風口進去。”陳九爺壓低聲音,帶著眾人繞到山洞後麵。山洞後麵果然有一個半人高的通風口,裡麵黑漆漆的,能聞到一股濃鬱的屍臭味。
陳九爺讓阿武先鑽進去探路,阿武掏出火折子,小心翼翼地鑽進通風口。過了一會兒,他探出頭來,小聲說:“裡麵是個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祭壇,百姓們被綁在祭壇周圍的柱子上,有十幾個祭司正在念咒語,祭壇上還躺著一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像是要被獻祭。”
陳九爺心裡一緊,趕緊帶著眾人鑽進通風口。通風口很窄,隻能容一個人爬行,裡麵布滿了蜘蛛網和灰塵,嗆得人直咳嗽。爬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石室的頂部,從縫隙往下看,果然和阿武說的一樣——石室中央的祭壇上,一個年輕女子被綁在石台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祭司們圍著祭壇,手裡拿著匕首,正準備獻祭。
“動手!”陳九爺低喝一聲,從通風口跳了下去,青銅匕首朝著最近的一個祭司刺去。祭司來不及反應,當場被刺穿,身體化為一縷黑色的霧氣。其他祭司見狀,紛紛舉起法杖,朝著陳九爺釋放黑色的光刃。
李大人和阿武也趕緊跳下去,差役們則從通風口陸續爬出來,朝著祭司們衝去。石室裡瞬間亂作一團,百姓們的哭喊聲、祭司的慘叫聲、武器碰撞的聲響混在一起,震得人耳朵發疼。
陳九爺很快就解決了幾個祭司,衝到祭壇前,解開了年輕女子的繩子。年輕女子已經嚇得渾身發抖,看到陳九爺,眼淚止不住地流:“大人,快救救其他人,他們說……他們說要把我們都獻祭給屍神,喚醒屍神!”
“彆害怕,我們會救所有人的。”陳九爺安慰了年輕女子一句,朝著其他被綁的百姓跑去。可剛跑沒幾步,石室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祭壇中央的地麵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霧氣從裂縫中噴湧而出,一個巨大的身影從裂縫中緩緩升起。
那身影足有八米高,渾身覆蓋著黑色的鱗片,鱗片縫隙裡滲著暗紅色的血液,頭上長著兩隻彎曲的犄角,手裡拿著一把巨大的鐮刀,鐮刀上纏繞著黑色的鎖鏈,鎖鏈上掛著無數具白骨——正是百姓們口中的“屍神”!
“你們竟敢破壞我的獻祭儀式,今日就讓你們統統成為我的祭品!”屍神怒吼著,揮舞著鐮刀朝著眾人劈去。一道巨大的黑色風刃從鐮刀中射出,朝著差役們衝去。差役們趕緊舉起盾牌抵擋,可風刃的力量實在太大,盾牌瞬間被劈成兩半,幾個差役當場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