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野盯著筆記上“陰鐲刻‘舞’”的字樣,指腹反複摩挲著紙麵,忽然想起沈宅密室裡那具舞女屍體——她手腕上的鐲子雖然發黑,但內側隱約能看到磨損的痕跡,說不定原本刻著字,隻是年久褪色了。“我們得再去趟沈宅廢墟,把舞女手腕上的鐲子取下來看看。”他抬頭看向陳硯,後者正拿著羅盤擺弄,指針微微顫動,始終朝著沈宅的方向偏。
“現在去太危險。”陳硯收起羅盤,“剛解決完老太太,陰鐲要是真在附近,肯定會有反應,而且天黑後陰氣重,容易出事。不如明天一早去,順便聯係張警官,讓他派幾個人守著廢墟,免得有人進去破壞。”
林晚坐在一旁,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突然小聲說:“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那個穿旗袍的女人,她手裡拿著個銀鐲子,說要找‘另一半’,還說……還說我是最好的‘容器’。”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細不可聞,桃木手串在手腕上硌出了紅痕。
林秋野趕緊握住妹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稍微安定了些:“彆害怕,有我和陳先生在,不會讓她傷害你的。”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泛起一陣不安——陰鐲還沒找到,林晚又被盯上,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平。
第二天一早,三人帶著張警官派來的兩個警察趕到沈宅廢墟。地下室的入口依舊被碎石堵著,陳硯用桃木劍撥開幾塊鬆動的石頭,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我先下去,你們在上麵等著。”他接過警察遞來的手電筒,鑽進縫隙裡,裡麵的空氣比上次更渾濁,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石室裡的石棺還在原地,陳硯用桃木劍撬開棺蓋,舞女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手腕上的黑鐲子牢牢嵌在骨頭上,掰了半天都沒動靜。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割斷纏繞在鐲子上的腐肉,終於將鐲子取了下來。鐲子內側果然刻著個“舞”字,隻是被黑色的汙垢覆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找到了!”陳硯拿著鐲子往上爬,剛露出半個身子,突然感覺背後一涼,回頭一看,石室的角落裡站著個穿旗袍的女人,正朝著他冷笑,手裡拿著個和他一模一樣的“沈”字銀鐲。“把鐲子還給我。”女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石室裡的溫度瞬間下降,手電筒的光都開始閃爍。
陳硯趕緊將“舞”字鐲揣進懷裡,揮舞著桃木劍朝著女人刺去。女人輕輕一閃,躲到了石棺後麵,等陳硯追過去時,已經沒了蹤影,隻有石棺上多了道黑色的抓痕,散發著淡淡的邪氣。“快上來!裡麵有邪祟!”陳硯朝著上麵大喊,手腳並用地爬出了縫隙。
林秋野見他臉色不對,趕緊遞過一瓶水:“怎麼了?裡麵出什麼事了?”
“那個舞女的魂魄還沒散,她剛才在石室裡出現了,手裡還拿著‘沈’字鐲。”陳硯擰開水瓶喝了一口,才感覺稍微好點,“而且我總覺得她一直在跟著我們,剛才在下麵的時候,我感覺背後一直有人盯著。”
警察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那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裡太邪門了。”
陳硯點點頭,將“舞”字鐲拿出來遞給林秋野:“現在陰陽兩鐲都找到了,筆記裡說‘陰陽相合,方可鎮魂’,我們得找個陽氣重的地方,把兩鐲合在一起,才能徹底封印邪氣。”
林秋野想起醫院附近有座關帝廟,香火很旺,陽氣重,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去關帝廟吧,那裡每天都有人燒香,陽氣足,而且廟裡的老道長懂些玄學,說不定能幫上忙。”
眾人收拾好東西,朝著關帝廟趕去。關帝廟位於市中心的小山丘上,紅牆綠瓦,門口的石獅子栩栩如生,廟裡香煙繚繞,不少香客正在跪拜。老道長正在大殿裡整理貢品,看到陳硯手裡的銀鐲,臉色瞬間變得凝重:“這鐲子陰氣很重,你們從哪裡得來的?”
陳硯將沈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道長,老道長聽完,歎了口氣:“這是‘陰陽鎮魂鐲’,本是用來鎮壓邪祟的,沒想到反而被邪祟利用了。要想徹底封印,得在子時的時候,在大殿的關公像前,用兩鐲的陽氣和香火的陽氣,共同鎮壓裡麵的邪氣。”
他從抽屜裡拿出個紅色的錦盒,遞給陳硯:“這是‘鎮魂盒’,到時候把兩鐲放在裡麵,再貼上這道‘鎮魂符’,就能暫時困住邪氣。不過,你們要記住,子時是陰氣最盛的時候,邪祟肯定會來搗亂,你們必須守住錦盒,不能讓它被搶走。”
眾人點點頭,開始在廟裡準備。老道長讓香客們提前離開,然後在大殿周圍貼滿了黃符,點燃了八盞長明燈,圍繞著關公像擺成一圈。陳硯和林秋野則在大殿裡守著,林晚因為體質特殊,被安排在偏殿休息,由一個警察陪著。
很快就到了子時,月亮被烏雲遮住,廟裡的風突然變大,吹得長明燈的火苗忽明忽暗。陳硯將“沈”字鐲和“舞”字鐲放進鎮魂盒裡,貼上鎮魂符,剛要蓋上蓋子,突然一陣陰風襲來,鎮魂符瞬間被吹飛,盒子裡的兩鐲開始劇烈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響。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來了!”老道長大喊著,揮舞著桃木劍,朝著大殿門口砍去。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門口閃過,正是那個穿旗袍的女人,她手裡拿著個黑色的布包,朝著鎮魂盒撲來。陳硯趕緊用桃木劍擋住,女人的爪子碰到劍身上的符文,發出一陣“嗤嗤”的聲響,慘叫著後退。
林秋野趁機撿起地上的鎮魂符,重新貼在盒子上,蓋上蓋子。女人見盒子被蓋好,變得更加瘋狂,從布包裡掏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朝著眾人撒來。粉末落在地上,瞬間燃起大火,火裡鑽出無數道黑色的影子,正是之前被銀鐲吸收的散魂。
“快用長明燈的火!”老道長大喊著,將一盞長明燈扔給陳硯,“長明燈的火是陽火,能驅散散魂!”
陳硯接過長明燈,朝著散魂扔去。陽火碰到散魂,瞬間燃起熊熊大火,散魂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很快就化為一縷黑煙。林秋野也拿起一盞長明燈,朝著女人扔去。女人趕緊躲避,陽火落在她的旗袍上,瞬間燃起大火,她發出一陣絕望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消散。
就在這時,偏殿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是林晚的聲音!林秋野趕緊朝著偏殿跑去,推開門一看,那個陪著林晚的警察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林晚被一個穿灰布衫的老太太抓在手裡,老太太的手裡拿著個銀鐲子,正是之前失蹤的“沈”字鐲!
“沒想到吧,我還沒死。”老太太冷笑著,“我早就把魂魄附在了銀鐲上,你們消滅的隻是我的替身。今天,我就要用這丫頭的血,讓陰陽兩鐲徹底融合,成為真正的‘鎮魂鐲’,到時候,整個城市都會被邪氣籠罩!”
林秋野趕緊掏出手術刀,朝著老太太刺去。老太太輕輕一閃,躲到了林晚的身後,用林晚當人質:“彆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陳硯和老道長也趕了過來,老道長手裡拿著桃木劍,警惕地看著老太太:“你執迷不悟,遲早會被邪氣反噬,趕緊放了那丫頭,或許還能留你一縷魂魄。”
“反噬?我早就和邪氣融為一體了,怎麼會被反噬?”老太太冷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林晚的脖子上,“現在,把鎮魂盒給我,不然我就殺了她!”
林秋野看著妹妹害怕的眼神,心裡又急又怕,隻好慢慢將鎮魂盒遞過去。老太太接過盒子,剛要打開,突然一陣陽火從盒子裡竄出來,燒到了她的手。“啊!”老太太慘叫著,扔掉了盒子,林晚趁機掙脫她的束縛,跑到了林秋野身邊。
原來是老道長早就在鎮魂盒上貼了道“陽火符”,隻要有人打開盒子,符就會生效。陳硯趁機用桃木劍朝著老太太刺去,桃木劍刺穿了她的胸口,老太太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消散,最後化為一縷黑煙,鑽進了“沈”字鐲裡。
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老道長撿起鎮魂盒,打開一看,裡麵的兩鐲已經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刻著“沈舞”二字的銀鐲,鐲子上的邪氣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陽氣。“終於成功了。”老道長鬆了口氣,“這鐲子現在已經成了真正的鎮魂鐲,能鎮壓周圍的邪氣,隻要好好保管,就不會再出事了。”
林秋野看著妹妹,心裡終於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以後再也不會有邪祟了。”
陳硯卻皺著眉頭,看著窗外:“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他掏出爺爺的筆記,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寫著“鎮魂鐲雖成,然邪氣未散,若遇三陰之日,仍有複蘇之險”,下麵畫著個日曆,標注著三個陰日,其中一個就是三天後的農曆七月十五,“三天後的中元節,是陰氣最盛的時候,要是鎮魂鐲在那天遇到強大的邪氣,很有可能會再次被激活,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林秋野接過筆記,看著上麵的標注:“那我們該怎麼辦?”
陳硯搖了搖頭:“不知道,筆記裡沒有記載。不過,我想我們得在中元節之前,找到所有可能存在邪氣的地方,徹底清除乾淨,這樣才能確保鎮魂鐲不會被激活。”
老道長也點了點頭:“沒錯,中元節那天,陰氣最重,很多邪祟都會出來活動,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我會在廟裡多準備些陽火和黃符,你們也去城裡其他地方看看,尤其是那些老宅子和廢棄的地方,很容易藏有邪氣。”
三人收拾好東西,朝著城裡走去。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林秋野的心裡卻充滿了不安。他知道,雖然暫時解決了眼前的危機,但中元節的到來,意味著一場更大的挑戰還在等著他們。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裡,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一座廢棄的工廠前,手裡拿著個黑色的布包,布包裡隱約露出個銀鐲的影子,嘴角咧開,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林秋野攥著那本泛黃的筆記,指腹在“三陰之日”那行字上反複摩挲,直到紙麵留下一道淺淺的折痕。陳硯開車載著他們往市區走,後視鏡裡關帝廟的紅牆漸漸縮小,最後消失在車流裡。林晚靠在副駕駛座上,桃木手串在手腕上轉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開口:“剛才在偏殿,我好像聽見那個警察說‘工廠’,還說什麼‘黑色的箱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陳硯猛踩刹車,輪胎在柏油路上劃出一道黑痕。“你說什麼?工廠?”他回頭看著林晚,眼神裡滿是震驚,“我爺爺的筆記裡提過,槐安路附近有個廢棄的紡織廠,民國時期是沈老爺的產業,後來因為一場大火關了門,據說裡麵死了很多工人,陰氣很重。”
林秋野立刻掏出手機,搜索“槐安路廢棄紡織廠”,屏幕上跳出幾條舊新聞——民國三十六年,紡織廠突發大火,三十多名女工葬身火海,現場沒有找到起火原因,沈老爺事後賠了一大筆錢,將工廠封了起來。最新的一條是去年的,有幾個年輕人進去探險,結果失蹤了,警方搜救後隻找到一個黑色的箱子,裡麵是空的。
“那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說不定就是衝著工廠去的。”林秋野把手機遞給陳硯,“我們得趕緊去看看,要是讓他在工廠裡搞出什麼事,中元節那天就麻煩了。”
陳硯點點頭,調轉車頭,朝著紡織廠的方向開去。紡織廠位於槐安路的儘頭,周圍是一片荒地,廠房的紅磚牆已經斑駁,窗戶上的玻璃碎得隻剩下框架,門口掛著塊生鏽的鐵皮牌,上麵的“沈記紡織廠”幾個字還能辨認出來。
三人下車後,小心翼翼地走進工廠。廠房裡彌漫著一股燒焦的氣味,地麵上散落著破舊的紗錠和布料,角落裡堆著些廢棄的機器,上麵長滿了鐵鏽。陽光從破碎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風一吹,布料碎片在地上滾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有人在低聲說話。
“你們看那裡。”林晚突然指著廠房深處,那裡有一道鐵門,門上掛著把生鏽的大鎖,鎖芯裡插著一把鑰匙,顯然剛有人來過。陳硯走過去,輕輕一擰,鎖“哢噠”一聲開了,鐵門緩緩打開,裡麵是個地下室,黑漆漆的,隱約能聽到“滴答”的水聲。
陳硯打開手電筒,朝著地下室照去,裡麵的景象讓三人倒吸一口涼氣——地下室的牆壁上掛滿了黑色的布條,布條上畫著詭異的符文,中央放著個黑色的箱子,箱子上刻著和鎮魂鐲上一樣的“沈舞”二字,箱子周圍的地麵上,畫著個巨大的陣法,陣法裡用紅色的液體寫滿了符文,像是鮮血。
“是‘聚陰陣’!”陳硯的聲音發顫,“這個陣法能聚集周圍的陰氣,要是在中元節那天啟動,整個城市的陰氣都會被吸到這裡,到時候鎮魂鐲肯定會被激活,邪祟也會趁機出來!”
林秋野剛要靠近箱子,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那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手裡拿著個布包,布包裡露出個銀鐲的影子——正是之前失蹤的“沈”字鐲!
“你們來得正好。”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冷笑,“我還在想怎麼把你們引過來,沒想到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他打開布包,掏出“沈”字鐲,鐲子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紅光,“這個鐲子,本來就是我的,現在我要拿回來,啟動聚陰陣,讓那些死去的工人魂魄,都出來報仇!”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林秋野握緊手術刀,警惕地看著男人。
男人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是個穿西裝的男人,站在紡織廠的門口,和沈老爺有幾分相似。“我是沈老爺的孫子,沈墨。當年我爺爺為了掩蓋工廠偷稅漏稅的事實,故意放火燒了工廠,害死了三十多個女工,還把責任推給了那個舞女。我這些年一直在找機會,就是為了替那些女工報仇,讓沈家付出代價!”
陳硯皺著眉頭:“報仇可以,但你不能用聚陰陣,這樣會害死很多無辜的人!那些女工的魂魄已經安息了,你這樣做,隻會讓她們變成邪祟,永遠無法輪回!”
“安息?”沈墨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她們怎麼可能安息?我在工廠裡找到了她們的日記,裡麵寫滿了對沈家的怨恨!我要讓沈家的人,還有所有包庇沈家的人,都付出代價!”他舉起“沈”字鐲,朝著聚陰陣中央的黑色箱子扔去,鐲子落在箱子上,瞬間燃起紅色的火焰,陣法裡的符文也開始發光,黑色的霧氣從地麵上冒出來,朝著周圍蔓延。
“快阻止他!”陳硯大喊著,揮舞著桃木劍,朝著沈墨衝去。沈墨掏出一把匕首,朝著陳硯刺來,兩人瞬間打在了一起。林秋野趁機朝著黑色箱子跑去,想要拿走“沈”字鐲,可剛靠近箱子,就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擋住,屏障上的符文發出紅光,燙得他手一縮。
林晚突然想起關帝廟老道長說的話,朝著林秋野大喊:“哥,用鎮魂鐲!老道長說鎮魂鐲能鎮壓邪氣,說不定能破了這個陣法!”
林秋野趕緊掏出鎮魂鐲,朝著黑色箱子扔去。鎮魂鐲落在箱子上,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紅色的火焰瞬間被熄滅,黑色的霧氣也開始消散。沈墨看到這一幕,發出一陣絕望的怒吼:“不!我的計劃!”他朝著林秋野撲來,想要奪回鎮魂鐲,陳硯趁機用桃木劍刺向沈墨的後背,沈墨慘叫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