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的北平,琉璃廠的青石板路被秋雨打濕,泛著油亮的光。寶緣齋的夥計小三子正踮著腳擦門楣上的匾額,忽然瞥見巷口走來個穿藏青色長衫的男人——中等身材,肩背挺得筆直,手裡拎著個半舊的牛皮箱,箱角磨出了毛邊,卻擦得乾乾淨淨。男人走到店門口,目光在“寶緣齋”三個字上停了片刻,聲音沉穩:“請問,霍掌櫃在嗎?”
小三子放下抹布,上下打量他:“您找我們掌櫃的?有預約嗎?”
“我叫吳賢,從沈陽來,帶了件東西想請霍掌櫃掌眼。”男人說著,將牛皮箱輕輕放在門檻旁的青石墩上,動作小心得像捧著易碎的瓷瓶。
這時,裡屋的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走出來,正是寶緣齋的掌櫃霍景年。他眯著眼打量吳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吳先生?我倒是聽過你的名字,沈陽故宮出來的,當年日軍占沈陽時,你可是拚了命護著那批古籍。”
吳賢點頭:“霍掌櫃抬舉了,不過是儘本分。這次來,是帶了件棘手的東西,想請您幫忙辨辨真偽,也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出處。”
霍景年引著吳賢進了裡屋,小三子端上熱茶就退了出去,還順手把門簾放了下來。裡屋靠牆擺著一排博古架,架上擺滿了瓷瓶、玉器、青銅器,牆角的紫檀木桌上鋪著一塊深紫色的絨布,顯然是用來品鑒文物的地方。
吳賢打開牛皮箱,裡麵墊著厚厚的棉絮,棉絮中央躺著一個巴掌大的青銅爵——爵身布滿綠鏽,卻掩蓋不住精美的饕餮紋,爵尾刻著幾個模糊的銘文,像是被人刻意磨過,隻留下幾道淺淺的刻痕。
霍景年眼睛一亮,戴上老花鏡,拿起放大鏡湊到青銅爵前,手指輕輕拂過爵身的紋路:“這饕餮紋的風格,像是商代晚期的,可這鏽色……不對,太浮了,像是後做的。”他又翻到爵尾,盯著銘文看了半天,眉頭皺了起來,“這銘文被磨過,是想掩蓋什麼?”
吳賢坐在一旁,慢慢喝著茶:“霍掌櫃看得準。這青銅爵是我上個月在沈陽城郊的一個古墓裡發現的,當時墓裡還有不少陶器、玉器,都像是商代的物件,可唯獨這青銅爵,看著總覺得不對勁。更奇怪的是,墓道裡有明顯的盜掘痕跡,卻沒留下任何工具,而且墓主人的棺槨是打開的,裡麵空空如也,隻留下一塊刻著‘子庚’的玉牌。”
“子庚?”霍景年放下放大鏡,臉色嚴肅起來,“商代的貴族裡,確實有位叫子庚的,是商王武丁的侄子,據說他的墓在河南安陽一帶,怎麼會跑到沈陽城郊?還有,你說墓道裡沒有盜掘工具?這不合常理,除非……”
“除非盜墓的人不是為了求財,而是為了找某樣東西。”吳賢接過話頭,從懷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展開後是一張手繪的地圖,“這是我根據墓道的走向和周圍的地形畫的地圖,你看,這古墓的位置,正好在遼代沈州城的遺址上,而且從墓道的結構來看,不像是商代的風格,反而有點像遼代的地宮。”
霍景年湊過去看地圖,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著:“遼代沈州城……我記得《遼史》裡提過,沈州城當年是遼代的軍事重鎮,城裡有不少貴族的墓葬,可從沒聽說過有商代的古墓。你說這墓道像遼代的地宮?難道是遼代的人,把商代的墓遷到了這裡?”
“有這個可能。”吳賢點頭,“而且我在墓裡發現了一些遼代的錢幣,還有一塊遼代的磚,磚上刻著‘大安三年’,大安是遼道宗的年號,也就是說,這座墓在遼代大安三年的時候,被人動過。”
霍景年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從最上層取下一個錦盒,打開後裡麵是一塊巴掌大的青銅鏡——鏡背上刻著和青銅爵上相似的饕餮紋,鏡緣也有幾道模糊的刻痕。“你看這個。”他把青銅鏡遞給吳賢,“這是我十年前從一個古董販子手裡收的,當時他說這鏡子是從遼代的古墓裡挖出來的,我看這饕餮紋像是商代的,就買了下來,可一直沒弄明白,遼代的古墓裡怎麼會有商代的青銅鏡。現在看來,這鏡子和你帶來的青銅爵,說不定是一套的。”
吳賢接過青銅鏡,仔細對比著上麵的饕餮紋和刻痕,心裡一陣激動:“沒錯!這紋路的手法、刻痕的深淺,都和青銅爵上的一模一樣!霍掌櫃,您知道這兩件東西的來曆嗎?”
霍景年搖搖頭,重新坐回椅子上:“不清楚,但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傳說——當年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滅了渤海國後,從渤海國的皇宮裡搶了不少珍寶,其中有一套商代的青銅器,據說這套青銅器裡藏著一個秘密,能找到渤海國的寶藏。後來這套青銅器流落民間,再也沒人見過完整的一套。”
“渤海國的寶藏?”吳賢眼睛一亮,“我在沈陽故宮工作的時候,看過一些關於渤海國的史料,裡麵提到渤海國的第三代王大欽茂,曾在上京龍泉府修建過一座地宮,裡麵藏著大量的金銀珠寶和珍貴文物。難道這青銅爵和青銅鏡,就是找到地宮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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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好說。不過這事兒肯定不簡單,你想想,要是真能找到渤海國的寶藏,那些盜墓賊、古董販子,還有國外的文物販子,肯定會聞風而來。你這次把青銅爵帶來北平,可得小心,彆被人盯上了。”
吳賢點點頭,把青銅爵和青銅鏡放回牛皮箱:“我明白。這次來北平,一是想請您掌眼,二是想找找有沒有關於這套青銅器的資料。霍掌櫃,您在琉璃廠這麼多年,人脈廣,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
“沒問題。”霍景年爽快地答應,“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要是真找到了渤海國的地宮,一定要先通知我,我這輩子就想親眼看看渤海國的珍寶,也算是了卻一個心願。”
吳賢笑著說:“一定。”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吳賢起身告辭。霍景年送他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麼,叫住他:“對了,你要是想找資料,可以去北平圖書館的善本室,那裡有不少關於遼代和渤海國的古籍,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線索。還有,最近琉璃廠來了個叫孫殿英的副官,總在打聽古董的事兒,聽說他是替孫殿英來收寶貝的,你遇到他,可得離遠點。”
吳賢謝過霍景年,拎著牛皮箱,沿著琉璃廠的青石板路慢慢往前走。秋雨還在下,打在油紙傘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他心裡琢磨著霍景年的話,忽然覺得這青銅爵和青銅鏡背後,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可能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走到巷口,吳賢忽然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他不動聲色地回頭,看到一個穿黑色短打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的屋簷下,手裡夾著一支煙,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手裡的牛皮箱。吳賢心裡一緊,加快腳步,拐進旁邊的一條小巷。
小巷裡很安靜,隻有雨聲和自己的腳步聲。吳賢走到巷尾,剛想拐出去,忽然從旁邊的門洞裡衝出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攔住了他的去路。左邊的男人身材高大,臉上有一道刀疤;右邊的男人矮胖,手裡拿著一根鐵棍,臉上帶著獰笑。
“小子,把手裡的箱子交出來,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刀疤臉男人惡狠狠地說。
吳賢握緊手裡的牛皮箱,慢慢後退:“你們是誰?想乾什麼?”
“少廢話!”矮胖男人舉起鐵棍,“我們是孫副官的人,孫副官看上你手裡的東西了,識相的就趕緊交出來,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吳賢心裡一沉,沒想到孫殿英的人這麼快就盯上了自己。他知道硬拚肯定不行,得想辦法脫身。他假裝害怕,慢慢把牛皮箱放在地上:“彆打我,我交,我交。”
刀疤臉男人彎腰去撿牛皮箱,就在這時,吳賢突然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刀疤臉男人慘叫一聲,跪倒在地。矮胖男人見狀,舉起鐵棍朝吳賢砸來,吳賢側身躲開,順手拿起旁邊牆角的一根木棍,朝著矮胖男人的胳膊打去。矮胖男人吃痛,鐵棍掉在地上。
吳賢撿起鐵棍,指著兩人:“趕緊滾,不然我報警了!”
刀疤臉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吳賢:“小子,你等著,我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和矮胖男人一起狼狽地跑了。
吳賢鬆了口氣,撿起牛皮箱,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心裡暗暗慶幸——幸好自己當年在沈陽故宮的時候,跟著護院學過幾招防身術,不然今天肯定要吃虧。
他不敢再耽擱,加快腳步,朝著北平圖書館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隻有儘快找到關於這套青銅器的資料,才能解開背後的秘密,也才能保護好這件珍貴的文物。
北平圖書館的善本室裡,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舊書的黴味。吳賢坐在一張舊木桌前,麵前攤著一本泛黃的《渤海國誌》,書頁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需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他一頁一頁地翻著,眼睛緊緊盯著每一個字,生怕錯過任何有用的線索。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善本室的管理員走過來,提醒他快要閉館了。吳賢抬頭看了看窗外,發現雨已經停了,天邊露出一抹淡淡的晚霞。他合上書,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心裡有些失望——看了一下午,還是沒找到關於那套商代青銅器的記載。
“小夥子,還沒找到你要的資料?”管理員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笑著問他。
吳賢點點頭:“我在找關於遼代沈州城和渤海國寶藏的資料,尤其是一套商代的青銅器,可找了一下午,還是沒找到。”
老人想了想,說:“你可以去看看《遼史·地理誌》和《金史·禮誌》,裡麵可能有關於沈州城的記載。還有,善本室的最裡麵,有一個不起眼的書架,上麵放著一些私人捐贈的手稿,說不定裡麵有你要找的東西。不過那些手稿年代久遠,很多都沒有整理,你得有耐心。”
吳賢謝過老人,按照他的指點,找到那排不起眼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線裝的手稿,有的封麵都已經脫落,露出裡麵泛黃的紙頁。吳賢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手稿,封麵上寫著“沈州雜記”,沒有署名,也沒有年代。他翻開手稿,裡麵的字跡潦草,像是用毛筆寫的,有些字還被墨水暈染了,很難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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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耐著性子,一頁一頁地看下去。看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手稿裡提到,遼代大安三年,有個叫耶律大石的貴族,曾在沈州城郊外修建過一座地宮,地宮裡藏著一套商代的青銅器,這套青銅器是他從渤海國的遺民手裡搶來的,據說能“通幽冥,尋寶藏”。手稿裡還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地圖上標注著地宮的位置,旁邊還有一段文字,寫著“青銅為鑰,饕餮為記,子庚為引,方可入內”。
吳賢心裡激動不已,趕緊把這段文字和地圖抄錄下來。他對照著手稿裡的地圖,發現和自己之前畫的古墓地圖幾乎一致——原來自己發現的那個古墓,就是耶律大石修建的地宮!而青銅爵和青銅鏡上的饕餮紋,就是“饕餮為記”,墓裡發現的“子庚”玉牌,就是“子庚為引”!
“太好了!終於找到線索了!”吳賢忍不住小聲喊了出來,引來旁邊管理員的目光。他趕緊道歉,合上手稿,小心翼翼地放回書架上。
離開北平圖書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街上亮起了路燈,昏黃的燈光照在青石板路上,給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絲暖意。吳賢拎著牛皮箱,腳步輕快地朝著霍景年的寶緣齋走去。他知道,找到這些線索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他還要找到完整的一套青銅器,解開渤海國寶藏的秘密,更重要的是,要保護好這些珍貴的文物,不讓它們落入壞人手中。
走到寶緣齋門口,吳賢發現店裡還亮著燈。他推開門,看到霍景年正坐在裡屋的紫檀木桌前,手裡拿著一個放大鏡,不知道在看什麼。小三子看到他進來,趕緊迎上去:“吳先生,您可來了,掌櫃的等您好久了。”
霍景年抬起頭,看到吳賢,笑著說:“怎麼樣,找到線索了嗎?”
吳賢點點頭,走到桌前,把抄錄下來的文字和地圖遞給霍景年:“找到了!您看,這是我在北平圖書館的手稿裡發現的,原來我在沈陽發現的那個古墓,就是遼代耶律大石修建的地宮,而青銅爵和青銅鏡,就是打開地宮的鑰匙!”
霍景年接過抄錄的文字和地圖,仔細看了起來,越看越激動:“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你看這裡,‘青銅為鑰,饕餮為記,子庚為引’,正好對應上你找到的青銅爵、青銅鏡和玉牌!隻要再找到剩下的幾件青銅器,就能打開地宮,找到渤海國的寶藏了!”
吳賢卻皺起了眉頭:“可現在隻有青銅爵和青銅鏡,剩下的幾件青銅器在哪裡呢?還有,孫殿英的人已經盯上我了,要是他們知道了這個秘密,肯定會來搶的。”
霍景年放下手裡的紙,臉色嚴肅起來:“你說得對,這事兒得小心。剩下的青銅器,說不定在北平的某個古董販子手裡,或者在哪個達官貴人的收藏裡。我明天就去琉璃廠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你呢,這段時間就先住在我這裡,寶緣齋後麵有個小院,安全得很,等找到剩下的青銅器,咱們再一起去沈陽。”
吳賢感激地說:“多謝霍掌櫃,那我就不客氣了。”
接下來的幾天,霍景年每天都去琉璃廠打聽青銅器的消息,可一直沒有進展。吳賢則在寶緣齋的小院裡,仔細研究那本《沈州雜記》的手稿抄錄本,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線索。
這天晚上,吳賢正在小院裡看書,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起身去開門,看到小三子神色慌張地跑進來:“吳先生,不好了!掌櫃的被孫副官的人抓走了!他們說,要是您不把青銅爵和青銅鏡交出來,就殺了掌櫃的!”
吳賢心裡一沉,趕緊問:“孫副官的人在哪裡?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要我交東西?”
“他們說,讓您明天早上帶著青銅爵和青銅鏡,去城外的破廟裡找他們,要是您敢報警,或者不來,就殺了掌櫃的。”小三子著急地說。
吳賢握緊拳頭,心裡又急又怒——孫殿英的人竟然用霍景年做人質,逼他交出文物!他知道,自己不能眼睜睜看著霍景年出事,可也不能把青銅爵和青銅鏡交給那些壞人,不然不僅霍景年可能會有危險,渤海國的寶藏也會落入他們手中,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小三子,你彆著急。”吳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先去打聽一下,城外的破廟在哪裡,有沒有人看守。我想想辦法,一定能救出霍掌櫃。”
小三子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吳賢回到屋裡,看著桌上的牛皮箱,心裡琢磨著——孫副官的人想要的是青銅爵和青銅鏡,要是自己能做兩個假的,說不定能騙過他們,救出霍景年。可時間這麼緊,去哪裡找材料做假的呢?
他忽然想起霍景年博古架上的一個青銅爵仿品,雖然做工不如真的精細,但外形很像。還有那個青銅鏡,寶緣齋裡也有一個相似的仿品。“有了!”吳賢眼前一亮,趕緊起身,朝著裡屋走去。
裡屋的博古架上,果然放著一個青銅爵仿品和一個青銅鏡仿品。吳賢把它們取下來,仔細看了看,覺得隻要稍微加工一下,就能以假亂真。他找到霍景年平時修複文物用的工具和顏料,開始給仿品做舊——用砂紙打磨爵身,讓它看起來更粗糙;用顏料調配出和真爵相似的綠鏽色,塗在爵身上;再用刻刀在爵尾刻上幾道模糊的銘文,模仿真爵被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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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整整一夜,兩個仿品終於做好了。吳賢把它們放進一個新的牛皮箱裡,又把真的青銅爵和青銅鏡藏在小院的地窖裡,然後坐在屋裡,等著小三子的消息。
天快亮的時候,小三子終於回來了。他喘著氣說:“吳先生,我打聽清楚了,城外的破廟在西山腳下,周圍有不少孫副官的人看守,看起來很緊張。我還看到孫副官本人也去了,他手裡拿著槍,看起來很凶。”
吳賢點點頭,心裡已經有了計劃。他站起身,把裝有仿品的牛皮箱交給小三子:“小三子,你聽著,等會兒我去破廟和孫副官他們交涉,你趁機繞到破廟後麵,看看霍掌櫃被關在哪裡。要是我用槍聲做信號,你就趕緊去救霍掌櫃,然後咱們一起往東邊跑,那裡有個小樹林,容易隱蔽。”
小三子接過牛皮箱,雖然害怕,但還是用力點頭:“吳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兩人趁著天色未亮,悄悄出了寶緣齋,朝著西山腳下的破廟走去。一路上,吳賢不斷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把可能的逃跑路線記在心裡。快到破廟時,他讓小三子先躲在旁邊的草叢裡,自己則拎著牛皮箱,慢慢朝著破廟門口走去。
破廟的大門敞開著,門口站著兩個持槍的士兵,看到吳賢來了,立刻端起槍:“站住!不許動!”
吳賢停下腳步,舉起雙手:“我是來交東西的,孫副官在裡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