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沿著連霍高速駛入鹹陽境內時,早春的風還帶著一絲涼意,遠處的鹹陽宮遺址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夯土台基的輪廓像沉睡的巨龍,靜靜臥在渭水北岸。林野把車窗降下一條縫,手裡的青銅羅盤輕輕顫動,指針朝著遺址核心區傾斜——那裡正是他們此次秦漢時期遺址數據采集的第一站。
“陝西省考古院的李隊長說,鹹陽宮遺址最近新發現了一處官署遺跡,出土了不少秦代的竹簡和陶文,”蘇曉翻著手機裡的資料,抬頭看向窗外,“你看那片夯土台,就是新發現的官署基址,據說裡麵還保留著當年的木質建築構件,對研究秦代的官署布局很重要。”
鄭隊長坐在前排,回頭遞來一杯熱咖啡:“剛收到李隊長的消息,他們已經在官署遺址旁邊搭好了臨時工作站,咱們到了就能直接開始工作。不過秦代的遺址文化層比較複雜,下麵可能疊壓著戰國甚至仰韶時期的遺跡,采集地脈信號時得格外小心,彆搞混了不同時期的信號。”
林野接過咖啡,指尖傳來暖意:“放心吧鄭隊,青銅羅盤能根據信號的頻率區分不同時期的文化層,之前在偃師遺址就試過,準確率很高。而且這次咱們帶了新的信號分析儀,能更精準地提取秦漢時期的地脈特征。”
抵達鹹陽宮遺址時,李隊長已經在臨時工作站門口等候。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考古服,褲腳沾著泥土,手裡拿著一卷剛清理出來的竹簡:“你們可算來了!這卷竹簡上記載了秦代的‘公車司馬令’職責,提到了‘四方貢物’的運輸路線,說不定能和西南地區的遺址聯係起來。咱們先去官署遺址看看,昨天剛清理出一麵秦代的陶牆,上麵的戳印陶文很清晰。”
跟著李隊長走進遺址區,眼前的景象讓林野和蘇曉眼前一亮——一處長方形的官署基址已經顯露出來,夯土牆的殘高約一米,牆麵上布滿了圓形的戳印,每個戳印裡都刻著秦代的篆書。“這些陶文是‘鹹陽市亭’的戳記,”李隊長指著牆麵,“說明這麵牆的磚塊是由鹹陽的市亭監製的,秦代的手工業管理體係可見一斑。”
蘇曉掏出相機,仔細拍攝著陶文:“這些篆書的筆法和夜郎國竹簡上的文字有相似之處,都是線條剛勁,結構嚴謹,看來秦統一文字後,對各地的文字風格影響很大。”林野則拿出青銅羅盤,在官署基址周圍走動,當羅盤靠近陶牆時,信號突然變得強烈,屏幕上顯示的波形與之前采集的夜郎國、古滇國遺址信號有微弱的關聯。
“這說明秦代的官署遺址確實和西南地區有文化交流,”林野記錄著數據,“竹簡上提到的‘四方貢物’,很可能就包括西南地區的青銅、玉器,這些物資的運輸路線,說不定就是咱們之前發現的古道。”
接下來的三天,林野和蘇曉在官署遺址展開了係統的數據采集。他們用青銅羅盤采集了不同區域的地脈信號,發現官署的“文書房”區域信號最強,與秦漢時期的行政文書處理功能相匹配;用3d掃描儀掃描了陶牆、竹簡和出土的秦代陶器,還原了秦代官署的建築細節和手工業水平。
在采集過程中,蘇曉突然發現一件秦代陶壺的底部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李隊長,你看這個符號,和三星堆青銅麵具上的符號有點像!會不會是秦代還保留著古蜀文明的某些文化印記?”
李隊長湊過來仔細看了看,又翻出三星堆的文物資料對比:“還真有點像!秦滅蜀後,古蜀文明的部分文化元素可能被保留下來,融入了秦文化中。這可是個重要發現,能為秦蜀文化交流提供新證據!”
離開鹹陽宮遺址後,林野和蘇曉跟著聯合工作組前往陝西漢陰的“漢陽陵陪葬坑遺址”。這裡出土了大量的漢代陶俑、車馬和生活用具,是研究漢代宮廷生活的重要遺址。陝西省考古院的張隊長在陪葬坑旁等候,手裡拿著一個剛出土的漢代陶俑:“這個陶俑是‘文吏俑’,身上的服飾細節很清晰,袖口還繡著雲紋,和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絲綢雲紋一致,說明漢代的服飾文化傳播範圍很廣。”
林野拿出青銅羅盤,在陪葬坑周圍采集信號。當羅盤靠近一組“彩繪陶俑”時,信號突然出現了明顯的波動,與長沙馬王堆漢墓的地脈信號有40的相似度。“這證明漢代的宮廷文化確實向各地傳播,”林野興奮地說,“漢陽陵的陶俑製作工藝,很可能借鑒了楚地的技術,再結合中原文化,形成了獨特的漢代風格。”
蘇曉則忙著用3d掃描儀掃描陶俑:“你看這陶俑的麵部表情,刻畫得多生動,眉毛、眼睛的細節都很精致,比秦代的陶俑更寫實。而且彩繪的顏色還保留得很鮮豔,紅色的朱砂、藍色的石青,都是漢代常用的礦物顏料。”
在漢陽陵工作的第五天,考古隊在一個陪葬坑的角落發現了一組漢代的“青銅量器”,上麵刻著“始建國元年”的銘文。“這是王莽時期的量器,”張隊長激動地說,“上麵的刻度很精準,能反映漢代的度量衡製度,而且量器的造型與西南地區出土的漢代青銅量器一致,說明漢代的度量衡確實在全國範圍內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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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立刻用羅盤采集了青銅量器的地脈信號,發現其與夜郎國東部據點遺址出土的漢代青銅釜信號有關聯:“這進一步證明了漢代對西南地區的有效管轄,文化、製度的統一,為中華文明的多元一體奠定了堅實基礎。”
從陝西離開後,林野和蘇曉又先後前往湖南長沙馬王堆漢墓、廣東廣州南越王墓、四川成都金沙遺址的秦漢時期地層,展開數據采集。在馬王堆漢墓,他們掃描了漢代的絲綢和帛書,發現絲綢上的雲紋與鹹陽宮、漢陽陵的紋飾一脈相承;在南越王墓,他們采集了漢代青銅鼎的地脈信號,發現其與中原地區的青銅器物信號高度相似,證明南越國與中原王朝的文化交流密切;在成都金沙遺址的秦漢地層,他們出土了一批秦代的“半兩錢”和漢代的“五銖錢”,錢幣的形製與中原地區完全一致,說明秦漢時期的貨幣製度已經在西南地區普及。
隨著數據采集的推進,“中華文明多元一體數據庫”的秦漢板塊逐漸完善。林野和蘇曉還牽頭製作了“秦漢一統”專題頁麵,用動態地圖展示秦漢時期的疆域拓展、文化傳播和製度統一,頁麵中還加入了“專家訪談”視頻,邀請曆史學者講解秦漢時期對中華文明多元一體格局的貢獻。
五一前夕,“中華文明多元一體數據庫”秦漢板塊正式上線。上線當天,平台的訪問量突破了80萬人次,不少學校還將平台作為曆史課的輔助教學工具。一位中學曆史老師留言:“數據庫裡的秦漢遺址vr和文物3d模型太實用了,學生們通過‘走進’鹹陽宮、馬王堆漢墓,直觀地了解了秦漢時期的曆史,比課本上的文字更有吸引力。”
上線儀式結束後,林野和蘇曉回到成都,參加了由國家文物局舉辦的“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研究論壇”。在論壇上,林野展示了數據庫的建設成果,分享了用青銅羅盤采集地脈信號、研究文明交流的方法,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
論壇結束後,王院士找到林野和蘇曉,手裡拿著一份新的勘探報告:“咱們在新疆的尼雅遺址發現了漢代的‘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上麵的紋樣融合了中原、西域甚至中亞的元素,你們要不要去看看?說不定能為數據庫補充西域文明與中原交流的證據。”
蘇曉眼睛一亮,立刻拿出爺爺的筆記本:“爺爺的筆記裡提到過‘西域通中原,文明交彙融’,說漢代的絲綢之路是文明交流的重要通道,尼雅遺址肯定有很多重要發現!”
林野也興奮地說:“尼雅遺址是漢代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精絕國遺址,出土的文物能反映中原與西域的文化交流,要是能采集到地脈信號,就能完善數據庫的‘絲綢之路’板塊,讓中華文明的多元一體格局更完整。”
鄭隊長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國家文物局已經批準了這個勘探項目,咱們下周就出發去新疆。這次不僅要采集尼雅遺址的數據,還要去甘肅敦煌的懸泉置遺址,那裡出土了大量漢代的簡牘,記載了絲綢之路的交通、郵驛情況,對研究文明交流很重要。”
出發前一天,林野和蘇曉整理行李時,蘇曉突然從背包裡翻出一張老照片——正是之前發現的爺爺們的合影。照片裡,兩位老人站在一處考古工地前,笑容燦爛。“你說爺爺們當年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後代會沿著他們的足跡,把中華文明的脈絡串聯起來,還建立了這麼大的數據庫?”蘇曉輕聲說,眼裡滿是懷念。
林野接過照片,輕輕擦去上麵的灰塵:“他們肯定想到了,不然也不會留下羅盤和筆記。咱們這次去新疆,就是要完成他們未竟的心願,把絲綢之路的文明交流故事,完整地呈現在世人麵前。”
第二天一早,林野和蘇曉背著青銅羅盤、帶著數據庫的采集設備,跟著鄭隊長、王院士坐上了前往新疆的飛機。飛機穿過雲層時,林野看著窗外的藍天,手裡緊緊攥著青銅羅盤。他知道,尼雅遺址和懸泉置遺址裡,藏著絲綢之路文明交流的珍貴證據,也藏著新的挑戰。但他並不害怕——有蘇曉做伴,有團隊的支持,有爺爺們的精神指引,他們一定能完成任務,讓中華文明的多元魅力,沿著絲綢之路,綻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飛機漸漸靠近新疆,遠處的塔克拉瑪乾沙漠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林野和蘇曉收拾好東西,準備下飛機——尼雅遺址,我們來了!
飛機降落在和田機場時,正午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遠處的昆侖山在藍天映襯下泛著銀白色的光,塔克拉瑪乾沙漠邊緣的綠洲像翡翠般鑲嵌在戈壁中。林野背著裝有青銅羅盤和信號分析儀的背包,剛走出航站樓就感受到一陣乾燥的熱風,手裡的羅盤突然劇烈顫動,指針死死鎖定著東北方向——那裡正是尼雅遺址所在的民豐縣。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的艾力隊長已經在機場外接咱們了,”鄭隊長擦了擦額頭的汗,指著人群中舉著“尼雅考古隊”牌子的維吾爾族男人,“他研究尼雅遺址快二十年了,去年還參與了‘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的修複工作,對遺址的情況比誰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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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隊長快步迎上來,熱情地握住林野的手,漢語帶著淡淡的新疆口音:“歡迎你們來尼雅!昨天剛在遺址西區清理出一處漢代的居住遺跡,出土了幾件棉織物,上麵的花紋很特彆,說不定和中原的絲綢紋樣有關。咱們先去民豐縣的工作站,休整一晚,明天一早進沙漠,遺址離縣城還有一百多公裡,路況不太好。”
坐上去民豐縣的越野車,車窗外的景色漸漸從綠洲變成戈壁,稀疏的駱駝刺在風中搖曳。艾力隊長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平板電腦,點開尼雅遺址的航拍圖:“尼雅遺址是漢代精絕國的都城,總麵積約200平方公裡,目前已發現的遺跡有房屋、佛塔、墓葬、灌溉渠道等。咱們這次重點采集兩處遺跡的地脈信號:一處是新發現的居住遺跡,另一處是出土‘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的墓葬,這兩處都能反映漢與西域的文化交流。”
蘇曉看著航拍圖上的灌溉渠道,驚訝地說:“沒想到漢代的西域城邦就有這麼完善的灌溉係統!這渠道的走向和中原地區的井田製灌溉很像,是不是中原的農業技術傳到了這裡?”
艾力隊長笑著點頭:“你說得對!之前在遺址裡發現過中原地區的鐵犁和鋤,還有記載農業技術的簡牘,證明精絕國的農業確實受到了中原的影響。而且這裡出土的糧食種子,有不少是從內地引進的粟和麥,說明當時的物質交流很頻繁。”
抵達民豐縣工作站時,天色已經擦黑。工作站的院子裡堆滿了考古工具和文物整理箱,幾位年輕的考古隊員正在整理白天從遺址帶回的棉織物碎片。艾力隊長領著大家走進文物整理室,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玻璃展櫃,裡麵陳列著一小塊色彩鮮豔的織錦——正是“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的複製品。
“原件保存在新疆博物館,這是高精度複製品,”艾力隊長指著織錦,“你們看這上麵的紋樣,有鳳凰、鸞鳥、麒麟等中原傳統瑞獸,還有‘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的銘文,字體是漢代的隸書,但織錦的織造工藝又有西域的特色,是漢與西域文化融合的典型代表。”
林野湊近展櫃,用手機拍下織錦的紋樣:“明天采集地脈信號時,咱們可以重點對比織錦出土墓葬與中原漢代墓葬的信號差異,看看有沒有文化交流的信號特征。而且這次帶的新信號分析儀,能檢測出織物殘留的纖維成分,說不定能發現更多關於織造工藝的線索。”
第二天清晨,車隊迎著朝陽駛向尼雅遺址。越野車在沙漠中顛簸前行,車窗外的沙丘像金色的波浪,偶爾能看到古代的烽燧遺址矗立在沙丘之上。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行駛,終於抵達遺址西區的居住遺跡。
“就是這裡!”艾力隊長跳下車,指著一處被風沙半掩埋的土坯房屋,“昨天剛清理出房屋的東牆,牆根下發現了幾件棉織物,還有一個漢代的陶碗,上麵的弦紋很清晰。”
林野和蘇曉立刻拿出青銅羅盤,在房屋周圍設置采集點。當羅盤靠近陶碗出土的位置時,信號突然變得強烈,屏幕上顯示的波形與鹹陽宮遺址秦代陶片的信號有30的相似度。“這說明這個陶碗可能是從中原傳入的,或者是按照中原的工藝在當地製作的,”林野記錄著數據,“而且信號中還帶有西域特有的礦物質成分,證明是在本地使用過的。”
蘇曉則蹲在棉織物旁,用放大鏡仔細觀察:“這棉織物的織造密度很均勻,上麵的幾何紋樣雖然是西域風格,但紋樣的排列方式和中原的絲綢很像,應該是借鑒了中原的紡織技藝。”她拿出纖維檢測儀,輕輕提取了一根纖維:“等檢測結果出來,就能知道這棉花是不是本地種植的,還是從其他地區引進的。”
在居住遺跡工作了一上午,林野和蘇曉完成了地脈信號采集和文物初步檢測。下午,車隊又前往出土“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的墓葬區。墓葬位於一處沙丘的背風坡,墓坑已經用鋼架保護起來,周圍架設著遮陽棚。
“這處墓葬是1995年發現的,墓主人是精絕國的貴族,”艾力隊長指著墓坑內的棺木,“除了‘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還出土了‘討南羌’織錦、銅鏡、漆器等中原器物,證明墓主人與中原王朝有密切的聯係。”
林野拿著青銅羅盤,在墓坑周圍緩慢移動。當羅盤靠近織錦出土的位置時,信號突然出現了明顯的波動,與長沙馬王堆漢墓絲綢的信號有45的相似度。“這太神奇了!”林野興奮地說,“信號中不僅有中原絲綢的纖維特征,還有西域棉織物的成分,說明當時的織物交流已經非常頻繁,甚至出現了混紡的工藝。”
蘇曉則用3d掃描儀掃描墓葬內的漆器:“這件漆器的造型是漢代典型的耳杯,上麵的彩繪是‘雲氣紋’,和馬王堆漢墓的漆器彩繪完全一致,但漆器的胎體是當地的楊木,證明是中原的工匠在西域製作的,或者是將工藝傳授給了當地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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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雅遺址工作了五天,林野和蘇曉完成了兩處重點遺跡的地脈信號采集,對12件出土文物進行了3d掃描和纖維檢測。離開遺址前,艾力隊長送給他們一件珍貴的禮物——一小塊尼雅遺址出土的漢代棉織物殘片,上麵還保留著淡淡的藍色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