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滿城的路上,陳硯特意選了靠窗的座位,把手機支架固定在小桌板上,鏡頭一半對著窗外的鄉村風光,一半對著手裡的《保定民國教育史料》。此時直播間已經聚集了四千多網友,彈幕裡滿是對“土坯黑板”的好奇——畢竟之前見的都是翡翠、銅器這類“值錢”物件,土坯做的老物件,大家還是第一次期待。
“各位,咱們今天去滿城找的劉先生,是民國時期鄉村教育的代表人物。跟蘇先生的女子學堂、蔡先生的男子中學不一樣,劉先生辦的是‘掃盲班’,主要教農民認字、算賬,用的都是最樸素的教具,比如土坯黑板、手抄課本。”陳硯翻到史料裡劉先生的照片,照片裡的男人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褂子,站在一間土坯房前,手裡舉著一塊黑板,上麵用白灰寫著“一二三”,“你們看這塊黑板,就是土坯做的——民國鄉村條件差,沒錢買木頭黑板,就用黃土和稻草混合做成土坯,曬乾後當黑板,用白灰當粉筆,雖然簡陋,但能讓農民孩子學到知識。”
彈幕裡立刻有人提問:“土坯黑板能保存這麼多年?不會碎嗎?”
“怎麼判斷是民國的土坯,不是現在仿的?”
“硯哥,到了滿城能不能現場演示下用白灰寫字?”
陳硯笑著解答:“土坯隻要不受潮、不磕碰,能保存很久。民國的土坯和現在的不一樣,當時用的是‘熟土’,就是反複捶打的黃土,裡麵加的稻草也是當年的‘老稻草’,纖維更粗,能增強土坯的韌性。判斷年代可以看土坯的顏色,民國土坯是深褐色,表麵有自然的風化紋路,現代仿的土坯顏色淺,紋路很規整。至於寫白灰,到了老劉的書店咱們試試,不過得輕一點,彆損壞老黑板。”
兩個小時後,高鐵到了滿城站。老劉已經在出站口等著了,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工裝服,手裡推著一輛舊自行車,車筐裡放著一個布包,裡麵裝著剛從家裡帶的蘋果。“陳老師,可算把你盼來了!我這書店就在老街口,走路十分鐘就到。”老劉說話帶著濃重的滿城口音,笑容很樸實。
跟著老劉往老街走,路邊的房子大多是青磚灰瓦,偶爾能看到幾間保留著民國風格的鋪麵,門口掛著褪色的木匾。老劉的書店叫“老劉書屋”,門臉不大,門口堆著幾摞舊書,窗戶上貼著泛黃的“讀者須知”,推門進去,一股舊書特有的油墨味混合著木頭的氣息撲麵而來。
書店的裡屋放著一張老式八仙桌,桌子上蓋著一塊藍色的粗布,老劉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掀開布——一塊半米寬、一米長的土坯黑板露了出來。黑板是深褐色的,表麵有些粗糙,邊緣有幾處細小的磕碰,上麵用白色的痕跡寫著“識字救國”四個大字,字跡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用硬樹枝寫的,筆畫裡還嵌著細小的稻草纖維。
“各位,這就是劉先生當年用的土坯黑板!”陳硯把手機架近,調整好角度,“先看材質,用手摸一下戴了手套),能感覺到裡麵的稻草纖維,這是民國鄉村土坯的典型特征。再看表麵的白痕,是當年用白灰寫的,白灰已經滲入土坯內部,不是浮在表麵——現代仿的話,白灰容易脫落,而且不會有這種‘滲入感’。還有黑板的邊緣,這些磕碰痕跡很自然,是常年移動、使用造成的,不是故意做舊的。”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對著黑板上的字跡:“你們看筆畫裡的細小縫隙,裡麵有輕微的風化痕跡,這是幾十年自然老化形成的,現代技術仿不出來。另外,黑板背麵有幾個小小的指印,應該是劉先生當年拿黑板時留下的,指印裡的土坯密度和周圍不一樣,說明是長期接觸形成的,不是偶然留下的。”
彈幕裡的網友紛紛驚歎:“原來土坯也能當文物!長見識了!”
“‘識字救國’這四個字太有力量了!”
“老劉,這黑板你是怎麼保存下來的?太不容易了!”
老劉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喝著茶回憶:“這黑板是我爺爺去世前交給我爸的,說一定要好好保存,彆讓孩子們忘了當年認字多不容易。我小時候,我爸把它放在閣樓上,用塑料布包著,怕受潮。前幾年有個販子來,給我五千塊買這黑板,說要拿去當‘鄉村裝飾’,我沒賣——這不是裝飾,是我爺爺的心血,賣了就對不起他了。”
陳硯點點頭,又看向八仙桌的抽屜:“老劉,你說的老課本在嗎?咱們一起看看。”
老劉打開抽屜,拿出一摞用線裝訂的課本,都是土黃色的草紙做的,封麵用毛筆寫著“國文”“算術”,還有一本手寫的“識字課本”。陳硯拿起那本“識字課本”,小心地翻開,裡麵用毛筆寫著工整的小字,第一頁是“人、口、手”,旁邊還有簡單的注釋,比如“人:吃飯、乾活的都是人”,第二頁是“田、地、禾”,注釋是“田:種莊稼的地方”。
“各位,這是民國鄉村的手抄課本!太珍貴了!”陳硯對著鏡頭,“首先看紙張,是民國時期的‘草紙’,纖維很粗,透光看能看到裡麵的草梗,這是當時鄉村最常用的紙,便宜還耐用。再看字跡,是用毛筆寫的,墨水是民國時期的‘藍黑墨水’,已經有些褪色,但字跡很工整,說明劉先生當年很用心教學生。還有這些注釋,特彆直白,比如‘人:吃飯、乾活的都是人’,適合農民孩子理解,這種‘通俗教育’的理念,在當時特彆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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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到課本的最後一頁,發現裡麵夾著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著粗布衣服的孩子,站在土坯房前,劉先生拿著黑板站在中間,孩子們手裡拿著手抄的課本,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照片的邊緣有些磨損,背麵用鉛筆寫著“民國二十八年,滿城李家莊掃盲班合影”。
“這張照片太重要了!”陳硯激動地說,“能直觀看到劉先生辦學的場景,和黑板、課本相互印證。你們看照片裡的孩子,手裡的課本和咱們現在看的一模一樣,說明這些課本確實是當年用的,不是後來複刻的。照片背麵的鉛筆字,是民國時期的‘鉛筆’寫的,字跡有輕微的暈染,和現在的鉛筆字跡不一樣——民國鉛筆的筆芯含碳量低,容易暈染,現在的鉛筆筆芯含碳量高,字跡更清晰。”
彈幕裡的網友紛紛留言:“這照片太有年代感了!”
“劉先生太偉大了!在鄉村辦學不容易!”
“硯哥,這些課本和照片能捐給博物館嗎?想讓更多人看到!”
陳硯看向老劉,老劉笑著點頭:“我早就想捐了!之前不知道找誰,現在有你幫忙聯係博物館,太好了!我爺爺當年就說,辦學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讓更多人識字,要是這些東西能讓更多人知道他的故事,他肯定高興。”
當天下午,陳硯就聯係了保定博物館的張館長。張館長一聽有土坯黑板、手抄課本和老照片,立刻帶著文物保護人員趕了過來。經過專業檢測,確認黑板是民國二十五年左右製作的,課本和照片也是同期的,都屬於珍貴的民國鄉村教育文物。
“我們可以在‘民國保定曆史’展覽裡加一個‘鄉村掃盲’板塊,”張館長看著黑板和課本,興奮地說,“把土坯黑板放在中間,周圍擺上手抄課本和老照片,再配上劉先生辦學的故事,讓觀眾了解民國鄉村教育的不易。另外,我們會給黑板做一個專門的保護罩,控製溫度和濕度,防止受潮、風化。”
文物保護人員給黑板做了簡單的清潔和加固,用軟毛刷輕輕刷掉表麵的浮塵,再用特殊的膠水加固邊緣的磕碰處。老劉一直在旁邊看著,眼神裡滿是不舍又欣慰:“辛苦你們了,一定要好好保護它,彆讓它壞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硯幫著老劉整理爺爺的遺物,在一個舊木箱裡發現了一本“辦學日記”。日記是用毛筆寫的,裡麵記錄了劉先生當年辦學的困難:“民國二十七年,天旱,莊稼欠收,學生多不來,送小米二鬥,勸其來學”“民國二十八年,無白灰,用灶灰代,寫於黑板,色暗,學生看不清,遂用炭筆”“民國二十九年,縣上給課本十本,分與學生,餘者手抄”。
“這些日記太感人了!”陳硯在直播裡念給網友聽,“劉先生當年克服了這麼多困難,就是為了讓農民孩子識字。你們看這一句‘送小米二鬥,勸其來學’,說明當時很多孩子因為家裡窮,沒法上學,劉先生還要貼補糧食,這種精神太讓人敬佩了。”
彈幕裡的網友紛紛被感動:“看哭了!劉先生太不容易了!”
“現在的孩子有這麼好的學習條件,真該讓他們看看這些故事!”
“硯哥,能不能讓學校組織學生去博物館看看?讓他們了解曆史!”
陳硯立刻聯係了滿城當地的幾所小學,和校長們商量組織學生參觀展覽。校長們都很支持,說可以把參觀變成“研學活動”,讓學生們聽劉先生的故事,親手摸摸複刻的土坯黑板怕原件損壞,博物館做了複刻),體驗當年的學習環境。
一周後,“民國保定曆史”展覽的“鄉村掃盲”板塊正式開展。開展當天,滿城李家莊小學的學生們穿著校服,排著隊參觀。孩子們看著土坯黑板上的“識字救國”,聽講解員講劉先生辦學的故事,有的孩子還拿著複刻的手抄課本,一筆一劃地學著寫“人、口、手”。
老劉站在人群裡,看著孩子們認真的樣子,眼眶有些發紅:“爺爺,你看到了嗎?現在有這麼多孩子識字,你的心血沒白費。”
陳硯在直播裡記錄下這一幕,對著鏡頭說:“今天看到孩子們的樣子,我突然明白,我們保護老物件、講老故事,不是為了懷舊,是為了讓現在的人知道,我們今天的生活來之不易,是前人用努力和堅持換來的。劉先生的土坯黑板、蘇先生的翡翠首飾、蔡先生的公文包,這些老物件背後,是一代又一代中國人對‘知識’的敬畏,對‘傳承’的堅持。”
展覽結束後,張館長遞給陳硯一本新發現的民國檔案:“這裡麵記載了另一位教育者,姓王,在徐水辦過‘流動學堂’,就是背著課本、黑板走村串戶教農民識字,據說他還有一個‘流動書箱’,裡麵裝著常用的課本和文具。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去徐水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這個書箱。”
陳硯接過檔案,翻開第一頁,看到一張王先生背著書箱的照片,書箱是木質的,上麵刻著“流動學堂”四個字,邊角有明顯的磨損痕跡。他心裡一動,立刻和徐水的古玩店聯係,打聽王先生後人的下落。古玩店老板很快回複:“王先生的孫子在徐水開了個老家具店,據說還藏著當年的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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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陳硯就背著背包出發去徐水。路上,他打開直播,對著鏡頭裡的檔案照片:“各位,新的旅程開始了!這次去徐水找王先生的‘流動書箱’,看看當年的教育者是怎麼背著知識‘走’遍鄉村的。據說這個書箱裡還留著當年的課本和文具,咱們一起期待下,能發現什麼驚喜!”
彈幕裡的網友紛紛留言:“跟著硯哥追教育者故事,根本停不下來!”
“流動書箱!聽起來就很有意義!”
“硯哥注意安全!我們等著看直播!”
陳硯看著屏幕上的彈幕,心裡滿是期待。他知道,這個“流動書箱”又會帶來一段新的曆史故事——或許是王先生走村串戶的艱辛,或許是農民孩子渴望知識的眼神,這些故事都會讓“民國教育者”的群像更加完整,讓更多人知道,當年有那麼一群人,用最樸素的方式,點亮了鄉村的知識之光。而他,會繼續帶著鏡頭,帶著對曆史的敬畏,把這些故事講下去,讓更多人看見、記住、傳承。
清晨六點半,陳硯的鬨鐘還沒響,手機就先震動起來——是徐水老家具店的王老板發來的微信:“陳老師,我把書箱找出來了,用布包了三層,就等你來了!”附帶的照片裡,一個深棕色的木質書箱躺在舊木桌上,邊角磨得發亮,正麵刻著的“流動學堂”四個字雖然有些褪色,卻依舊清晰。
陳硯立刻爬起來,把鑒定工具塞進背包,特意帶上了木質文物專用的檢測筆——能檢測木材的老化程度,比肉眼判斷更準確。出門時,天剛蒙蒙亮,他打開直播,鏡頭對著小區裡的晨霧,直播間裡很快聚了三千多“追更”的網友,不少人還在刷“等流動書箱等了一晚上”的彈幕。
“各位早,現在去徐水找王先生的流動書箱。先跟大家科普下民國流動書箱的特點:這種書箱是為了方便走村串戶設計的,大多是木質的,分上下兩層,上層放課本、文具,下層放乾糧、水壺,有的還會在側麵裝個小抽屜,放賬本或學生名單。因為常年攜帶,磨損會很嚴重,尤其是提手和邊角,這也是判斷真假的重要依據。”陳硯一邊說,一邊翻出張館長給的民國檔案照片,“你們看王先生的書箱,提手是銅製的,已經氧化成暗紅色,側麵有個小抽屜,上麵刻著‘王’字,這些細節一會兒都要核對。”
彈幕裡有人提問:“硯哥,怎麼區分民國木書箱和現代仿的?我家有個老木箱,不知道是不是民國的!”
“看木材和工藝!”陳硯解釋道,“民國流動書箱常用老榆木或老槐木,這兩種木材密度高、耐磨損,表麵有自然的木紋,不會很光滑;現代仿品多用鬆木或杉木,表麵會塗漆掩蓋木紋,摸上去很滑。工藝上,民國書箱的拚接處是‘榫卯結構’,沒有釘子,現代仿品大多用釘子或膠水,仔細看能發現痕跡。”
一個半小時後,陳硯的車停在徐水老街的“老王家具店”門口。店麵不大,門口堆著幾張老木桌,王老板正站在門口張望,手裡拎著個保溫桶:“陳老師,一路辛苦了!我熬了點小米粥,先墊墊肚子,書箱在裡屋呢。”
走進裡屋,光線有些暗,王老板拉開窗簾,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一張舊木桌上——桌上放著的,正是照片裡的流動書箱。書箱高約四十厘米,寬三十厘米,深二十厘米,木質是老榆木的,表麵有一層溫潤的包漿,提手是銅製的,上麵有細小的劃痕,側麵的小抽屜上,果然刻著一個小小的“王”字。
“各位,就是這個書箱!”陳硯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提起書箱,對著鏡頭調整角度,“先看材質,老榆木的,用檢測筆測一下拿出檢測筆貼近木材),顯示老化程度在75年以上,符合民國時期的特征。再看提手,銅製的,氧化層厚度均勻,不是人工做舊的——人工做舊的氧化層會很薄,一刮就掉,這個刮一下用指甲輕輕刮),沒有掉漆,是自然氧化的。”
他打開書箱的上層蓋子,裡麵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粗布,布上還留著幾處淡淡的墨痕。裡麵放著幾本泛黃的課本、一支銅製鋼筆、一個瓷墨水瓶,還有一個小小的布包,裡麵裝著幾支鉛筆和一塊橡皮。“你們看這個瓷墨水瓶,”陳硯拿起墨水瓶,“是民國時期的‘青花小瓶’,瓶身上畫著簡單的蘭草紋,底部沒有款識,是當時的‘民窯實用器’,專門給學生用的,很常見但很有年代感。”
彈幕裡一片驚歎:“書箱裡居然還有完整的文具!太驚喜了!”
“那個銅鋼筆!是不是和蔡先生的一樣?”
“王老板,你爺爺當年用這個書箱走了多少村子啊?”
王老板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喝著小米粥回憶:“我爺爺當年走遍了徐水的十幾個村子,最遠的要走三十多裡地,早上天不亮就出發,晚上抹黑才回來。這個書箱裡除了課本,還會裝著我奶奶做的窩頭,餓了就啃兩口,渴了就喝河裡的水。有一次下大雨,書箱被淋濕了,我爺爺把自己的褂子脫下來包書箱,結果自己凍感冒了,躺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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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打開書箱的下層,裡麵果然有一個小小的鐵飯盒,飯盒上還有幾個小孔,應該是當年裝乾糧用的。他又拉開側麵的小抽屜,裡麵放著一本泛黃的小本子,上麵用鉛筆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是學生的名單和上課記錄,比如“李家莊:張三、李四,識字10個”“王村:趙五、孫六,學算術5道”。
“各位,這是王先生的教學記錄!太珍貴了!”陳硯對著小本子,“你們看這些記錄,很詳細,每個學生認了多少字、學了幾道算術題都記著,說明王先生很認真負責。而且用的是鉛筆,字跡有輕微的暈染,是民國時期的‘中華牌’鉛筆——這種鉛筆的筆芯含碳量低,容易暈染,和現在的鉛筆不一樣。”
他翻到小本子的最後一頁,發現裡麵夾著一張折疊的紙,展開後是一張手繪的路線圖,上麵用墨筆畫著十幾個村子的位置,每個村子旁邊都畫著一個小圓圈,有的圓圈裡寫著“√”,有的寫著“△”。“這是王先生的辦學路線圖!”陳硯激動地說,“‘√’應該是已經去過的村子,‘△’是計劃去的,從路線圖能看出,他走的都是偏遠的小村子,這些地方當時很少有學堂,王先生相當於‘移動的老師’。”
彈幕裡的網友紛紛被感動:“太不容易了!走這麼遠的路教識字!”
“這個路線圖比書箱還值錢吧?太有曆史意義了!”
“王老板,之前有沒有販子來買這個書箱?”
王老板點點頭:“去年有個販子來,給我一萬塊,說要拿去當‘複古裝飾’,放在咖啡館裡。我沒賣——這不是裝飾,是我爺爺的心血,是他走了無數路的見證,賣了就對不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