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山古鎮的石板路被鹽霧浸得發亮,踩上去帶著股淡淡的鹹澀。陳硯一行人剛走進鎮口,就被一股濃烈的香氣勾住腳步——街角的老茶館裡,飄著鹽茶的焦香,混著麻辣雞豆花的鮮辣,讓王胖子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來。
“先彆急著吃!”江渝拉住已經邁不動腿的王胖子,指著茶館門口的木牌,“這是‘鹽婆婆’的茶館,我爺爺的日記裡提過,她是鬱山最後一個‘守鹽人’,知道鹽倉古墓的事。”
茶館不大,隻有四五張木桌,牆角的土灶上燉著一鍋鹽茶,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一個穿著藍布圍裙的老太太坐在灶台旁,手裡搓著鹽粒,頭發花白卻梳得整齊,腰間掛著個鹽晶吊墜,和江渝的魚形吊墜相映成趣。她抬起頭,目光落在陳硯手裡的水羅盤上,眼睛突然亮了:“這是老江的羅盤!你們是他的人?”
“您就是鹽婆婆?”江渝快步走過去,聲音帶著激動,“我是江渝,江振海的孫女。我爺爺他……”
鹽婆婆歎了口氣,把手裡的鹽粒撒進茶鍋:“老江的事,我知道。二十年前,為了擋黑水幫的人,他把自己關在了鹽倉古墓的內層,再也沒出來。”
眾人心裡一沉,王胖子也收起了饞樣,安靜地聽著。鹽婆婆給每人倒了碗鹽茶,茶湯呈琥珀色,入口帶著鹹香,後味還有點回甘:“這鹽倉古墓,是巴國最大的鹽脈中樞,藏著‘鹽道地圖’——那是巴國控製西南鹽運的命脈,標注著幾十處鹽井和商道。當年黑水幫的‘鹽梟’想要搶地圖,老江拚死把地圖藏進了內層,還設了‘鹽脈鎖’,隻有守鹽人的血脈能打開。”
“鹽梟?”陳硯皺眉,“是黑水幫的幕後老板?”
“就是他!”鹽婆婆的手攥緊了鹽晶吊墜,“他原是巴國鹽商的後代,想靠地圖壟斷鹽運,當年害了不少守鹽人。老江走之前,把這鹽晶鑰匙交給我,說要是有一天他的後人來,就把鑰匙交出去,守護好地圖。”她從懷裡掏出個巴掌大的鹽晶,晶體內裹著一縷紅色的絲線,像是凝固的血,“這就是鹽晶鑰匙,能感應鹽脈能量。”
江渝接過鹽晶鑰匙,指尖剛碰到,鑰匙就泛起淡淡的紅光——和她腰間的魚形吊墜產生了共鳴。“我爺爺……他還在古墓裡嗎?”
鹽婆婆點點頭:“內層有‘鹽脈續命陣’,老江當年用自己的血脈維持陣眼,說不定還留著一口氣。但要進去,得從鎮西的‘老鹽井’下去——那是古墓的入口,被鹽脈能量封住了,隻有鹽晶鑰匙能打開。”
第二天一早,鹽婆婆帶著眾人去了老鹽井。鹽井在古鎮西頭的山坳裡,井口約莫兩米寬,周圍的青石板上結著厚厚的鹽霜,井裡冒著白色的鹽霧,隱約能聽到井下傳來“滴答”的聲音,像是鹽水滴落。
“小心點,井下十米處有‘鹽霧陣’,”鹽婆婆把鹽晶鑰匙遞給江渝,“鹽霧有腐蝕性,還會乾擾視線,得用鑰匙的紅光指引方向。老江的水羅盤能測鹽脈流向,你們跟著羅盤指針走,彆走錯岔路。”
江渝戴上潛水裝備,率先跳入鹽井。陳硯緊隨其後,剛下到十米處,就被一團白色的鹽霧包圍。霧氣鑽進潛水服,皮膚立刻傳來一陣刺痛——果然有腐蝕性。他趕緊打開手電筒,跟著江渝手裡鹽晶鑰匙的紅光,慢慢向下潛。
井下三十米處,終於看到了古墓的入口——是一扇用鹽晶和青銅製成的門,門上刻著巴國的“鹽神圖騰”,圖騰中央有個凹槽,正好能放下鹽晶鑰匙。江渝將鑰匙插入凹槽,鑰匙紅光暴漲,青銅門“轟隆”一聲,緩緩打開。
門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牆壁上,鑲嵌著無數細小的鹽晶,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泛著冷光。走了約莫十分鐘,通道突然變寬,眼前出現一間圓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根巨大的鹽柱,鹽柱上纏繞著青銅鎖鏈,鎖鏈上掛著十幾個鹽晶鈴鐺,正是“鹽霧陣”的核心。
“彆動!”江渝突然停下,指著鹽柱周圍的地麵,“地麵上有鹽晶紋路,是‘鹽晶傀儡’的觸發點,隻要踩上去,傀儡就會從鹽柱裡出來。”
話音剛落,王胖子不小心碰了一下旁邊的鹽晶鈴鐺,鈴鐺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鹽柱突然裂開一道縫,一個兩米高的傀儡從裡麵走了出來——它的骨架是青銅做的,身上覆蓋著厚厚的鹽晶,眼睛是兩顆紅色的鹽粒,手裡握著一把青銅斧,斧刃上還沾著鹽霜。
“我的媽呀!這玩意兒是活的?”王胖子舉起工兵鏟,嚇得往後退。
“是鹽脈能量激活的守墓傀儡!”鹽婆婆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用鹽茶潑它!鹽晶遇鹽茶會溶解,傀儡就會失去能量!”
江渝趕緊從潛水包掏出之前帶的鹽茶,對著傀儡潑過去。鹽茶剛碰到傀儡的鹽晶外殼,就發出“滋滋”的響聲,鹽晶開始溶解,傀儡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陳硯趁機舉起洛陽鏟,砸向傀儡的青銅關節,傀儡“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化作一堆鹽晶和青銅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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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繼續往前走,穿過石室,眼前出現一座“鹽脈迷宮”——迷宮的通道是用鹽柱隔開的,鹽柱會隨著鹽脈流動緩慢移動,通道也會跟著變化。江渝拿出水羅盤,指針在鹽脈能量的影響下快速轉動,她盯著羅盤,嘴裡念叨著爺爺日記裡的口訣:“鹽脈東,通道西;鹽脈南,通道北……”
跟著口訣走了約莫二十分鐘,終於走出迷宮,來到一間更大的石室——這就是鹽倉古墓的內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卷用鹽布包裹的地圖,正是“鹽道地圖”。石台旁邊,坐著一個身影,穿著破舊的守鹽人服飾,背靠著鹽柱,已經沒了氣息——正是江渝的爺爺,江振海。他的手裡,還攥著一把青銅劍,劍身上刻著“守鹽”二字。
“爺爺……”江渝走過去,眼淚忍不住掉下來,輕輕拿起爺爺手裡的青銅劍。
就在這時,石室的入口突然傳來腳步聲,鹽梟帶著十幾個黑水幫成員走了進來。他穿著黑色的絲綢長袍,手裡拿著一根鑲著鹽晶的拐杖,臉上帶著陰笑:“老江,二十年了,你終於還是沒能守住地圖。江渝侄女,把地圖交出來,我可以讓你爺爺入土為安。”
“是你害了我爺爺!”江渝握緊青銅劍,眼神裡滿是憤怒。
鹽梟冷笑一聲,揮了揮手,手下立刻衝上來。陳硯和王胖子擋住他們,江渝則護著鹽道地圖,鹽婆婆從後麵繞過去,想要偷襲鹽梟,卻被鹽梟的拐杖擋住——拐杖的頂端突然射出一道鹽晶針,擦著鹽婆婆的胳膊飛過,釘在鹽柱上。
“彆白費力氣了,”鹽梟說,“這石室的鹽脈能量被我用拐杖控製了,你們的機關都沒用。隻要我按下這個按鈕,整個石室就會被鹽脈能量淹沒,你們都得死在這裡。”
陳硯注意到,鹽梟的拐杖頂端,有個紅色的按鈕,旁邊刻著巴國的鹽神圖騰——那是控製鹽脈能量的開關。他突然想起爺爺的筆記裡說過,巴國的鹽脈能量有個弱點,就是怕“活水”——隻要有流動的水,就能暫時切斷鹽脈能量的傳輸。
“江渝,用水羅盤!”陳硯大喊,“把水羅盤的指針拔下來,扔向鹽梟的拐杖!羅盤裡有活水,能切斷鹽脈能量!”
江渝立刻照做,拔出羅盤指針,用力扔向鹽梟的拐杖。指針剛碰到拐杖,就發出“滋滋”的響聲,拐杖頂端的鹽晶開始溶解,鹽脈能量的光芒也暗了下來。
“不好!”鹽梟想按下按鈕,卻被陳硯一腳踢中手腕,拐杖掉在地上。王胖子趁機衝上去,用工兵鏟砸向鹽梟的膝蓋,鹽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被眾人製服。
江渝拿起鹽道地圖,小心翼翼地展開——地圖上用巴文標注著西南各地的鹽井和商道,還畫著一條通往“夜郎國”的路線,路線儘頭標注著“鹽神鼎”三個字。
“鹽神鼎?”鹽婆婆湊過來看,“老江說過,那是夜郎國的鎮國之寶,能控製天下鹽脈,藏在夜郎國的古墓裡。當年巴國和夜郎國因為鹽脈打過仗,這地圖就是為了找到鹽神鼎,統一西南鹽運。”
陳硯收起地圖,心裡泛起新的期待——夜郎國的曆史比巴國更神秘,要是能找到鹽神鼎,不僅能填補考古空白,還能保護更多的文物。
鹽梟被隨後趕來的文物局工作人員帶走,江渝將爺爺的遺體小心地抬出古墓,準備帶回重慶安葬。離開鬱山古鎮前,鹽婆婆送給江渝一個鹽晶護身符:“這是守鹽人的護身符,能辟邪,也能感應鹽脈能量。去夜郎國的路不好走,你們一定要小心。”
眾人坐在回涪陵的車上,王胖子啃著鹽婆婆給的麻辣牛肉乾,含糊地說:“夜郎國?那是不是有很多夜郎國的寶貝?比如黃金麵具、青銅鼎之類的。我聽說夜郎國的人很有錢,說不定古墓裡全是黃金!”
江渝笑著搖搖頭,翻開爺爺的日記,最後一頁寫著:“鹽神鼎出,鹽脈定;夜郎夢醒,曆史明。”她把日記遞給陳硯:“爺爺早就知道鹽道地圖會指向夜郎國,他希望有一天,有人能找到鹽神鼎,解開西南鹽脈的秘密,也讓巴國和夜郎國的曆史被更多人知道。”
陳硯接過日記,看著窗外的群山,心裡知道,夜郎國的古墓會是一場新的挑戰。鹽道地圖上的夜郎國路線,標注著“烏蒙山深處”,那裡地形複雜,還有未知的機關和可能出現的盜墓賊,但他不會退縮——因為他是文物的守護者,是曆史的見證者,他要讓沉睡在地下的夜郎國文物,重見天日,講述那段被遺忘的曆史。
手機裡,李教授發來一條信息:“根據鹽道地圖,夜郎國古墓可能在貴州畢節的烏蒙山,我們已經聯係了貴州省文物局,下周出發。另外,黑水幫還有殘餘勢力在找鹽神鼎,你們要多加小心。”
陳硯回複“好”,收起手機,握緊了手裡的鹽晶鑰匙。鑰匙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紅光,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夜郎國之旅,指引著方向。而遠處的烏蒙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仿佛在等待著他們揭開夜郎國的神秘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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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蒙山的霧濃得能攥出水來。陳硯他們開著租來的越野車,在盤山公路上繞了三個小時,儀表盤的指南針早就開始亂轉——這裡的磁場比白鶴梁還亂,連江渝的水羅盤指針都在瘋狂晃動,時而指向東,時而指向西。
“這破山,導航都不管用!”王胖子拍了拍方向盤,車窗外的霧氣裡,隱約能看到陡峭的山壁,上麵掛著沒化的殘雪,“早知道帶點臘肉過來,這一路連口熱飯都沒吃上,肚子餓得咕咕叫。”
江渝盯著水羅盤,眉頭皺得很緊:“鹽道地圖上標注的‘夜郎入口’在‘天生橋’附近,但這霧太大,根本找不到路。而且我總覺得,後麵有人跟著我們。”
陳硯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霧氣裡確實有個模糊的黑影,跟著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速度不快不慢,像是在刻意保持距離。“是獵古社的人,”他掏出爺爺留下的青銅匕首,“李教授說過,他們有遙感設備,能跟蹤我們的車信號,看來是衝鹽神鼎來的。”
話音剛落,後麵的黑影突然加速,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衝了出來,車窗裡伸出一把改裝過的弩箭,“咻”地一聲射向他們的後輪胎。“不好!”陳硯大喊,江渝猛打方向盤,越野車擦著山壁躲過弩箭,卻因為路麵濕滑,撞在了一塊巨石上,車頭瞬間變形。
“快下車!”陳硯推開車門,霧氣裡衝出來五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人,手裡拿著弩箭和電擊棒,為首的是個高鼻梁的外國人,說一口流利的中文:“陳先生,把鹽道地圖交出來,我們可以放你們走。”
“獵古社的人!”江渝從背包裡掏出之前準備的辣椒噴霧,對著衝在最前麵的人噴過去,那人慘叫一聲,捂住眼睛。王胖子舉起工兵鏟,砸向另一個人的手腕,電擊棒掉在地上。
陳硯趁機拉著江渝往後退,鑽進旁邊的密林。霧氣裡,獵古社的人還在追,腳步聲和喊叫聲在山穀裡回蕩。跑了約莫十分鐘,前麵突然出現一片彝族村寨,木樓的屋頂上飄著炊煙,一個穿著彝族服飾的姑娘站在寨口,手裡拿著一根銅製的法杖,看到他們,立刻大喊:“快過來!這裡有保護陣!”
姑娘約莫二十歲,頭上戴著銀飾,身上的百褶裙是深藍色的,法杖頂端刻著複雜的花紋——是夜郎國特有的“太陽紋”。她拉著陳硯他們躲進一間木樓,關上厚重的木門,門外傳來獵古社的人撞門的聲音,卻始終打不開。
“彆慌,這門用的是老木料,還塗了彝族的‘驅邪漆’,他們撞不開。”姑娘倒了三杯苦蕎茶,遞過來,“我叫阿依,是這裡的畢摩後代,我們族世代守護著夜郎國的古墓,獵古社的人找了半個月了,想搶鹽神鼎。”
“畢摩?”陳硯眼前一亮,“你懂夜郎國的古文字和祭祀儀式?”
阿依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本泛黃的經書:“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夜郎祭經》,裡麵記載著打開古墓的儀式。你們是來保護鹽神鼎的吧?我可以幫你們,但你們得帶我一起去——我爺爺就是被獵古社的人害死的,我要為他報仇。”
江渝握住阿依的手:“我們一起去,一定能守住鹽神鼎。”
第二天一早,阿依帶著陳硯他們走小路進山。烏蒙山的小路比想象中更險峻,有的地方隻能容一個人側身通過,旁邊就是萬丈懸崖,霧氣時不時遮住視線,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阿依在前麵帶路,手裡拿著法杖,時不時停下來,對著路邊的石頭念幾句經咒——那是彝族的“路標咒”,防止在霧裡迷路。
走了四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天生橋”——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橋,橫跨在兩座山之間,橋下是深不見底的峽穀,橋麵上刻著模糊的太陽紋,正是鹽道地圖上標注的古墓入口。
“入口在橋下麵的溶洞裡,”阿依指著橋下,“但要下去,得先過‘夜郎祭台陣’——橋麵上的太陽紋是觸發點,走錯一步就會掉進峽穀。”
陳硯蹲下身,仔細觀察太陽紋:紋路有粗有細,粗紋指向東,細紋指向西,像是在指引方向。“《夜郎祭經》裡有沒有說怎麼走?”
阿依翻開經書,指著一段文字:“‘日升東,日落西,三步一拜,五步一叩’,意思是沿著粗紋走三步,拜一下,再沿著細紋走五步,叩一下,才能通過。”
眾人按照阿依說的,小心翼翼地在橋麵上移動。王胖子走得最緊張,每走一步都要確認半天,生怕踩錯。走到橋中間時,他不小心多走了一步,橋麵突然震動,一塊石板翻了起來,露出下麵的懸崖,幸好陳硯及時拉住他,才沒掉下去。
“嚇死我了!”王胖子擦了擦汗,“這破陣,比上次的鹽晶陣還嚇人。”
終於通過天生橋,下到溶洞裡。溶洞裡比想象中寬敞,鐘乳石的形狀很奇特,像是一個個站立的人影,阿依說這是“夜郎守墓人”的化身。走了約莫十分鐘,前麵出現九麵銅鼓,按三行三列排列,銅鼓上刻著夜郎國的“農耕圖”,正是“銅鼓機關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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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夜郎國的‘迎賓鼓’,也是機關,”阿依說,“需要用畢摩的法杖敲響特定的銅鼓,才能打開通道。敲錯了,就會射出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