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瞥見何玉柱,心急如焚地開口道:“公子,你怎會貿然進來?陝西府那邊狀況如何?西安府又是何種情形?”
何玉柱毫無保留,將今日之事巨細靡遺地向高育良講述了一番。
高育良聽罷,隻覺腦袋嗡嗡作響。最終,他還是開口說道:“如此看來,整個西安府已然被幾大家族掌控。我們想要安然過渡,怕是絕無可能了!”
何玉柱一臉無奈,歎息道:“看來,我們得做好推倒重來的準備了!你們那邊進展如何?”
高育良趕忙應道:“照目前這速度,最快也得一個多月,方能抵達西安府!現今人滿為患,每日行程甚是有限。”
聽到這話,何玉柱並未言語,隻是說道:“無妨,慢些便慢些。相對而言,隻要同偉將兵訓練精良。於我們而言,早一天或晚一天,並無甚區彆。屆時,我們隻需將馬兵拉出,便能上陣殺敵。”
最後,兩人又開始討論起其他事宜。黃千裡三人,則一直站在一旁,猶如雕塑般靜靜聆聽著何玉柱和高育良的討論,未有隻言片語。
就在何玉柱和高育良商議事情之際。在西安府那間何玉柱剛剛去過的大酒樓,一個包間內。
方才還囂張跋扈的千總黃義中,此刻卻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童,如遭雷擊般,老老實實站在原地。身上雖被湯食灑滿,卻不敢有絲毫動彈,依舊低著頭,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樣,仿佛在接受家長的訓斥。
然而,剛才給何玉柱扔饅頭的那個青年,卻滿臉諂媚地笑著說道:“趙公子,何必跟這廢物一般見識呢。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現在人家可是朝廷的走狗。咱們要是動了他,那可真是在跟朝廷作對了。如此一來,對咱們幾家可沒有半點好處啊!”
被稱作趙公子的青年,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冷笑著說道:“朝廷?朝廷又如何?李公子,不是我小瞧你,如今的朝廷昏聵無能,奸臣當道。就憑咱們幾家的實力,就算是朝廷,咱們也未必會放在眼裡。他朝廷要是真敢對我們指手畫腳,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幾家聯合起來,一起推翻這昏庸的朝廷。到時候來個皇帝輪流做,那豈不是妙哉?”
其他幾人聽到這話,眼神中也不禁閃過一絲光亮。反倒是被稱作李公子的青年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警告:“趙公子,有些話心裡明白就行,可不能亂說啊。那樣對我們可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朝廷之事錯綜複雜,我們若是真的輕舉妄動,你回去問問你家裡的老爺子,可敢如此瘋狂?我李家倒是敢瘋狂一回,你們趙家敢嗎?”
幾位坐在席上的公子,那是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仿佛要將整個酒樓都掀翻一般,絲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而站在一旁,像隻乖順的綿羊一樣被訓斥的黃義中,聽到這幾位公子的口出狂言,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背上的冷汗早已將衣服濕透。到了最後,他恨不得把頭縮進衣服裡,活脫脫就是一隻受驚的烏龜,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黃義中被罵了許久,甚至還挨了幾腳。最後,他就像被人驅趕的狗一樣,灰溜溜地逃出了酒樓。
黃義中如驚弓之鳥般,慌慌張張地逃離了這座酒樓,直至出了酒樓,他才如釋重負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那冷汗,仿佛是被恐懼逼出的一般,在冷風的吹拂下,他的大腦才逐漸恢複了些許清明。他這才戰戰兢兢地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然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自家的一個下人,像一陣疾風般急匆匆地跑到黃義中麵前,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二爺,大爺讓小的找您,讓您趕緊回家一趟。”
聽到下人的彙報,黃義中怒不可遏,一腳踹在對方的身上,把對方踹得在地上像個陀螺般滾了幾圈,這才氣急敗壞地罵道:“他媽的!這麼重要的事情,現在才來說,你早死到哪裡去了!”
罵完,他從自己手下人手裡,牽過那匹瘦骨嶙峋、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的馬,騎了上去。然後如離弦之箭般,向著自己大哥的府邸疾馳而去。
來到自家府邸,黃義中對下人的跪拜和問候視若無睹,仿佛他們都是空氣一般。
黃義中徑直朝著自己大哥的書房走去,到了書房門口,他甚至連敲門的動作都省略了,直接粗暴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黃義中剛一進房間,就看見自己的大哥,正和一個丫鬟,在那裡翻雲覆雨。
被打擾了興致的黃義雲,看到是自己弟弟闖進來,臉上露出了極度不耐煩的神情,猶如被人踩了尾巴的貓,惡狠狠地說道:“你就不知道敲門再進來嗎?”
反而是床上的丫鬟,看到進來的人,嚇得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手忙腳亂地從旁邊抓了一件衣服,如同遮羞布般搭在了自己赤裸的上身。
然而,黃義中對此卻沒有絲毫的在意,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不耐煩的神情,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隻是冷冷地說道:“大哥,你這麼急匆匆地把我叫回來乾啥?”
看著自己的弟弟那副模樣,黃義雲如同一顆流星般,徑直從女人身上滑落下來。他順手抓過一件衣服,如披風般披在身上,然後又如變戲法般弄來一個被褥,將女人蒙在床榻之上,不再理會對方。轉而來到自己弟弟麵前,如一座冰山般,冷冷地盯著自己的弟弟,語氣如寒冰般質問道:“你今日是否去找新來的總督麻煩了?”
黃義中毫無隱瞞之意,如竹筒倒豆子般直接開口說道:“對,是趙公子讓我去的!說是試試對方的底細!”
聽到自己弟弟的回答,黃義雲看著自己的弟弟,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噴湧而出,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下次這樣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去插手。即便要去,也讓自己的手下去,做事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黃義中聽到自己哥哥的話,如被驚擾的馬蜂般,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哥,你怕啥?你都已經是遊擊將軍了,我也是一個千戶。我都不怕,你怕啥?還有,你看我現在才隻是一個千戶,說出去都有點丟你麵子不是!”
黃義雲狠狠地瞪了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一眼,如洪鐘般再次開口說道:“小中,以後離那群公子遠點,他們和咱們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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