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所的一行似乎讓領袖伊法感觸良多,她的笑容更明媚了些,嘴角多揚起了幾個弧度。這讓沙奈朵整個“人”看上去更有動力,隻是……
為什麼小鹿還是能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安呢?
她有自己的心事,領袖伊法似乎有自己不同於向外表現出的溫柔,慈愛,睿智,堅忍……被深深隱藏起來的一麵。
這對自己而言是個機會,如果這位完美的領袖身上真的存在某種突破口的話……
……
從監護所回到領袖的起居室,天色已經全黑了。
和門口的守衛打過招呼,例行關懷後,領著少女的沙奈朵走進簡樸的起居室。
身為整個自由軍的最高首領,領袖伊法實在沒什麼空閒時間,就算天色已晚,也經常要處理文件直到深夜……
“就放在這裡吧,你做得很好了。”
沙奈朵打開一盞昏黃的台燈,翻開被整理好的檔案。
隻是打打下手,就已經做得很好了?
小鹿不免感到有些沮喪。
說到底,這種雜事領袖伊法用超凡的念力也能輕鬆處理,她隻是給自己一個留在她身邊的崗位,像照顧監護所裡的那些孩童一樣,照顧著暫且派不上用場的自己而已。
“已經很晚了,去休息吧?”
領袖伊法投來一個輕柔的目光,溫和的語氣讓人難以拒絕。
絕對不行!
來到這片心靈世界已經夠久了,小鹿已經能在路邊看到代表心靈世界崩潰進度的虛無。
無論是出於關心對方,還是更加功利性的目的,她都必須提高自己在領袖伊法心中的地位!絕不能就這樣錯失一次次的機會!
“您的身體呢?”
小鹿關切地問道。
“我?”
領袖伊法手頭的工作意外地停頓了一下。
“多謝我親愛的助理的關心,但請你相信一位高等級超能係寶可夢,一位久經磨礪的軍人的體質……”
沙奈朵輕笑道。
“可您最近熬太久了!”
小鹿繼續堅持:
“有的時候,我懷疑您根本沒有睡覺!哪怕是高等級的寶可夢和軍人,也撐不住這種精力的透支吧!”
領袖伊法停筆了,她用手托著麵頰,在昏黃的光線下側過臉,認真而溫柔地注視著站立在書桌旁的少女。
這幅光景讓小鹿一瞬間感到窒息。
她突然意識到,也許現實中的伊法一直在刻意壓製自己的魅力。她回想起一位路邊測麵相的老人對沙奈朵的評價,這種美貌已經超出了物種的限製,仿佛是“完美”這一概念的直觀體現。
“請……讓我留在您的身邊,哪怕是陪您聊聊天也好!”
但小鹿很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她的目標無比明確,即便頂著那樣一副極具殺傷力的容顏,她還是順利表達出了自己的請求,並讓自己看上去顯得不那麼局促。
領袖伊法仔細地聽完,她沒有發表意見,隻是眼神有些若有所思。
那雙勾人心魄的緋紅色雙目隨後輕鬆地眨了眨,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將視線重新移回麵前的書案。這位溫柔的領袖向來都這樣包容。
這下換小鹿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她在沉默中守候在書桌身邊,陪伴著工作中的領袖伊法。
隻剩下台燈昏黃色光芒的起居室寂靜非常,周圍僅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沙奈朵的字跡如同她的麵容一般明豔大氣。
“你對自由軍的理念怎麼看?”
冷不丁地,埋頭工作的領袖伊法突兀地發出提問:
“開拓一個人類與寶可夢平等共存的時代,消除戰火,歧視與壓迫,讓這個世界回到她本應有的美好光景。”
小鹿的心臟警覺地提起,麵前的沙奈朵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對方的提問肯定不是隨意為之。
“我是自由軍的戰士,我完全認同我們的理念!”
領袖伊法輕輕歎了口氣。
她再度轉過頭,嘴角抿著溫柔的笑意,眼神像在寒冷的日子裡寬容地播撒光輝的冬日。
“我相信你,沒有孩子能在我麵前說謊……”
領袖伊法輕柔的聲線安撫著小鹿的心靈……可下一句話卻瞬間將少女打入反轉世界的無儘深淵,令她毛骨悚然,冷汗淋漓!
“但你其實完全不在乎。”
領袖伊法注視著小鹿避無可避的雙眼,悠悠地念道:
“你是一位英勇的戰士,來到我身邊後,你一直儘職儘責地完成工作,期望能為自由軍發光發熱……”
那雙溫柔的緋紅色瞳孔幾乎要將少女扒光。
“但我能看出,那都和自由軍的理念沒有關係。或者說,你為的是某個更高層次的目標,在那個目標前,這世界上的一切概念,包括戰爭,和平,生存,毀滅,於你而言其實都沒有任何意義?”
領袖伊法遺憾地搖了搖頭,而小鹿已經僵硬到完全無法動彈。
“你誌不在此,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