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桃拿了東西,去整治飯菜,陳勝利指了指放在門後的凳子,“來,坐到這邊來,咱爺倆嘮嘮。”
“好啊!”
吸溜著茶水,蕭振東覺著自己的心,也靜了下來。
“咋樣?”
陳勝利笑眯眯的看著蕭振東。
蕭振東挑了挑眉,“啥咋樣。”
“嘖,”陳勝利拿著大蒲扇,拍了一下蕭振東,“蠢材,我是說茶水,這茶水,咋樣?”
茶水咋樣?
蕭振東咂咂嘴,誠懇的,“挺有茶味兒的。”
“你彆喝了,”陳勝利起身,作勢要搶。
蕭振東忙擋,“唉唉唉!乾啥呢?你這老頭子,不講究的很,我都喝了,你還搶。”
“牛嚼牡丹,糟蹋了我的好東西。”
“嘿!”
蕭振東站起來,挑眉,把茶水一飲而儘,嘚瑟的,“甭管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到最後都得變成一泡尿。”
陳勝利:“……”
他知道眼前這個是糙人,可這說話,未免也太糙了,氣的他眼前一黑。
不過,陳勝利不得不承認,經了這麼一遭,他對蕭振東,反倒生出了更多的親近。
看著蕭振東,更像是看家裡出息,但性子跳脫的晚輩。
而不是一個外人上門,來求自己辦事兒,字字句句都要摸著他的喜好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還不稀罕搭理蕭振東了呢。
“好好好,”陳勝利笑著搖頭,“你小子啊,一肚子歪理,糟蹋,也就糟蹋這麼一杯了。
剩下的好東西,我可不給你了。”
二人笑了一陣,陳勝利這才慢騰騰的,“你們的紅旗合作社,弄得還挺有模樣的。”
蕭振東一聽這話,心裡就有了猜測,估摸著,是哪個長舌頭的,開始往陳勝利的跟前瞎逼叨了。
不過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那可不,”蕭振東那股子得瑟勁兒,看著是真欠揍,眉飛色舞的,“也不看看,這背後是誰在支持?是咱們陳主任啊!”
說著說著,蕭振東就開始浮誇起來了,伸出大拇指,“那眼光,真是頂呱呱的棒。
沒得說,真的,一眼就看出我們的合作社,肯定能乾出來名堂。
彆人都不同意,他力排眾議,拍板就把這事定下了。
要不說,還得是您呢!慧眼識英雄!
那文縐縐的話,咋說來著,千裡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我們紅旗大隊,就是一眼望去,左一匹,右一匹的千裡馬。”
蕭振東清了清嗓子,表演上了,“您是誰,您是伯樂,搭眼一瞧,嗯,是好馬。”
那作怪的樣子,給陳勝利逗的嘎嘎樂。
蕭振東就差在陳勝利麵前整一出眉飛色舞了,“要不然,我的老天爺啊!
我們現在,還在地裡刨土呢,弄什麼大動靜?鬨笑話還差不多。”
“哈哈哈哈,你個臭小子,您就會哄我開心。”
“哈哈哈,”蕭振東也坐下,拖著板凳,賤嗖嗖的湊到了陳勝利的麵前,“陳叔,聽爽了沒?
沒聽爽,我再來一段。”
“逗我呢?”
“那哪能!”
笑夠了,蕭振東也正經不少,“陳叔,您不知道,我剛剛那出,鬨得是跟個唱戲的似的。
但字字句句,都是肺腑。”
他歎息一聲,“大隊裡的日子艱難,山上有東西,卻不能弄來貼補家用。現在弄了個合作社,怎麼說,日子算是有點盼頭了。”
“我知道,”陳勝利自己就是從基層裡爬出來的,“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