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我把賬,算出來了。”
曹得虎點點頭,“行,那今天晚上,我拿過去,抽七八個合算一下,隻要不出問題,就按照這個來。”
“不必!”
張慶輝說的篤信,曹得虎又瞄了他一眼。
沒打擊,隻是叮囑道:“年輕人,自信是好事兒,但是太自信,就自負了。”
“真不用,”張慶輝認真的,“曹叔,您把這活兒交給我,我肯定會給您乾的漂漂亮亮的。
這賬,我已經算了三遍了,然後,自己抽查了二十個人,一點疏漏都沒有的。”
曹得虎:“……”
他這次,是真的懵了。
抬起頭,認認真真的看著張慶輝,“你沒跟老子扯淡?”
“沒有!”
張慶輝,心中熱血澎湃,他已經讓曹叔失望一次了,不可能再叫曹叔失望第二次的!
望著張慶輝堅定的雙眼,曹得虎抿著嘴,把賬本都接了過來。
看著上頭認認真真的字體,深吸一口氣。
“好小子,”他抬手,拍拍張慶輝的肩膀,“叔就知道,叔沒看錯你。”
沉吟片刻,曹得虎還是把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
紅旗合作社的賬,必須得找個可靠的。
光人可靠,也不行。
他回去,得把賬單翻閱一下,確保真的沒有疏漏才行。
“對了,”他另起話頭,“之前我跟你提的事兒,你跟慶雲說了嗎?”
說到妹子,張慶輝臉上的笑容,被落寞取代,“叔,慶雲說算了,她、她不想拖累人家。”
“胡說!”曹得虎皺著眉,“咋就拖累了?俺們慶雲,長得好,還勤快,性兒也好,家裡家外一把抓,還孝順爹娘。
上哪兒去找這樣好的姑娘?”
哼!
給了那些新兵蛋子,大隊長心裡,都覺著有點虧得慌。
“她、她……”
提到妹妹的跛腳,張慶輝就覺著痛苦,“她覺著自己是跛子。”
曹得虎緩聲道:“慶輝啊,叔不想開解你,說那些個沒用的。慶雲,不用覺著自己是跛子,她就是個跛子。
腳跛了,不是心壞了。”
張慶輝一時愣住了,“過日子,不是守著那隻跛腳過得,是守著彼此的人,過的。
再說了,跟慶雲相看的那小夥兒,也有點毛病。
他有點口吃,說話慢點,不覺著,隻要一快,就顯得笨拙,咋滴,你們還嫌棄?”
“不不不!”
張慶輝忙不迭的,“這又不耽誤過日子,嫌棄這乾啥?”
“這就是了,”曹得虎歎息道:“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再好的人,多少都會有點小毛病。”
看著張慶輝那樣,曹得虎一擺手,“拉倒,我跟你說這些沒用。”
還是跟當事人,直接溝通、對話比較有效。
至於當事人的哥哥……
額,說好點是實心眼子,說難聽點,有點一根筋,少腦子!
淦!
曹得虎想想就心裡堵,他經常把現在的張慶輝,跟自己年輕的時候,一起標榜。
所以,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根筋和少腦子?
這個認知,差點讓曹得虎撅過去。
可怕!
實在是太可怕了。
扯著張慶輝,大隊長催促道:“走走走,曬穀場的鍋子都支起來了,再磨嘰下去,你妹子的親事,還說不說?”
“啊?”
這傻了吧唧的愣貨!
曹得虎催促,“快點的,你也趕緊回家睡一覺,咋滴,真打算把自己熬死?
實心眼的傻小子,算兩遍賬得了。
還算四遍!累死你個龜孫!”
……
彼時,蕭振東扛著獵槍上山,沒打到東西,反倒是發現了一株野山參。
講真的,這特麼的,人做了好事兒之後,運氣是好啊!
草叢有隻蹦蹦跳跳的傻兔子,蕭振東瞅見了,秉承著,山上隻要是個喘氣兒的,都得下紅旗大隊的油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