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實在是太畜生了,一時間,都沒人搭話了。
男人也不在意,嘚瑟的哼著歌兒,看起來,還相當自在。
“畜生啊,枕邊人這可是,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
“嗐,彆人家的家事兒,咱們也管不了,當不知道就得了。”
“唉,誰家娘們攤上這樣的大老爺們兒,也是倒黴了。”
“可不咋滴,這玩意兒,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家媳婦,我可知道,俺妯娌,跟他住一塊。
三天兩頭就打媳婦兒,乖乖,那小媳婦的身上,就沒一塊好肉,青青紫紫的,看著,可忒嚇人了。”
……
蕭振東可不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後,關於是不是疼媳婦,還能延伸出來這老些話題。
回了家,毓芳已經冷靜下來了。
“媳婦兒!”
毓芳忙不迭出門去迎。
“東哥。”
“你慢著點!”
本來蕭振東還算是淡定,可看見毓芳那淩亂的腳步,心,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慢著點!”
蕭振東接住了毓芳,嗔怪的,“怎麼回事?外頭這麼多雪,萬一腳滑了,摔一跤,誰受得住啊?”
“你在呢,我有啥好怕的?”
是的。
這就是有對象的有恃無恐。
毓芳現在冷靜了,深吸一口氣,拉著蕭振東進屋,“不說那些了,我準備好了藥膏,還有消腫,去淤的藥汁兒。
你上屋裡來,我給你的傷,揉一揉,看看,能不能好的快點。”
媳婦上趕著送溫暖,蕭振東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欣然的跟著毓芳進屋。
剛想說兩句悄悄話的,結果,一抬眼,就看見了曹甜甜。
她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笑眯眯的,“回來啦?那啥,既然您都回來了,那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
“彆介啊,”蕭振東笑嘻嘻的,“謝謝您嘞,嫂子,我媳婦,剛剛麻煩您了。
回頭,等我把手裡這些亂七八糟的爛事兒給處理乾淨了。就上門,登門道謝。”
曹甜甜的腳步沒停,擺擺手,“那還真是大可不必,我照顧芳芳,又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少往自己個兒的臉上貼金啊!”
說罷,她腳步一頓,轉身,馬尾辮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當然了,如果你真的想感謝我的話。
那我跟小美的婚宴,上頭弄的菜色,就得看看,您能出多大的力了。”
結婚,可是一輩子就一次的大事兒。
曹甜甜也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整點好的。
她的話題,跳轉的很快,“對了,叔跟嬸子說了,讓你們小兩口晚上不要做飯了。
去嬸子家,一塊吃。”
“好。”
送走了曹甜甜,蕭振東忙不迭對著毓芳嬉皮笑臉的,“嘿嘿,媳婦兒~”
毓芳:“……”
她就知道,這男人的死德行。
“彆喊了,”她沒好聲氣兒,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真的心疼蕭振東。
上山之前,還好好的。
上個山,差點把小命給搭進去了。
“你說說你也是,之前,遇見那些t務啥的,都能全身而退,這下可好了,遇見倆毛頭小子,反倒是給你整不會了。”
“誰能想到啊,”蕭振東也算是馬失前蹄,早知道會有這麼一遭,就不把身邊跟著的那些個玩楞,都忽悠出去打獵了。
“想到不想到的,之前就跟你說了,可是你呢?你倒好,合著,我的話,你是一點都沒往心裡擱!”
在山上,最險惡的,有可能,並不是動物。
而是人心。
有些時候,在特定的環境中,那一點點貪婪的心,就有可能因為嫉妒,亦或者是旁的情緒,被無限放大。
最後,會催生成罪惡的種子,一旦破土而出,保不齊在啥時候,就會犯下滔天大禍。
“錯了錯了,”蕭振東乖順的像一隻小綿羊,順從的脫下了厚重的棉服,看著毓芳為了自己的傷勢忙碌,嘴上哄道:“放心吧。
這種事兒,有一次,就長記性了。肯定不會再有下次了,真的,我在山上的時候,就開始瞎琢磨了。
要是那啥,萬一真的失了手,出了點什麼問題的話,那我這,真就……”
蕭振東也怕啊!
這一輩子,跟撿來的差不多,他現在過得,正舒坦著呢,就這麼平白無故丟了小命,未免也太可惜了。
他得活著。
活的長長久久的,陪伴毓芳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看著孩子長大,成家立業。
一樣一樣,都是他活著的理由。
思及此,蕭振東展顏一笑,反手攥住了毓芳在他肩膀上忙碌的手,“你放心吧,我肯定平平安安的。”
“反正,不許再有下次了!”
“肯定不會再有了。”
藥香縈繞。
熱氣彌漫。
哄好了媳婦,蕭振東就開始在心裡琢磨彩霞大隊的事兒。
彩霞大隊,包有鬼的。
隻是,這種事情,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麵前,蕭振東不好拿出來說,萬一有一個環節稍微不對勁兒,就容易走漏風聲。
畢竟,人多嘴雜。
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的。
思索再三,蕭振東還是決定,先自己慢慢探查,等日後拿到確鑿的證據,再揭露出來,直接摁死彩霞大隊比較好。
亦或者說,是摁死彩霞大隊這幾個主謀比較好。
當天晚上吃了晚飯,蕭振東在毓家人的叮囑下,跟毓芳回家休息。
夜,靜謐。
外頭又開始撲簌簌的落雪。
毓芳好像是被蕭振東今天這一出給嚇了個夠嗆,半夜驚醒好幾次,得虧是蕭振東留了個心眼,今兒睡的比較淺。
一旦察覺到身旁的動靜不大對勁兒,他就翻身,摟著毓芳,輕柔的拍著脊背,哄著她,重新入睡。
下半夜,就好多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
毓芳有些憔悴,坐在炕上,咳嗽了一下。
“怎麼了?”
蕭振東挨著毓芳坐下,“不舒服嗎?”
“不是,”毓芳搖搖頭,“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就是昨天夜裡沒睡好,總是醒。”
“嗯,我知道,”蕭振東摟著她的肩膀,“還睡嗎?要不,我摟著你再睡會兒?”
睡會兒?
比較起這個,毓芳還是更擔心蕭振東。
她轉過身,有些緊張的,“你今天,還上山嗎?”
“不上了,”蕭振東安撫道:“外頭下雪了,還不小,彆說是今天不能上山,我估摸著,明天也夠嗆能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