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味道不錯,入口辛辣,回味綿香,他咂咂嘴,“老頭兒,你這小日子,可以啊,能喝上這樣的好東西。”
“嘿嘿,等你跟我這般年歲的時候,日子,肯定比我的還好呢!”
“那肯定的。”
反正現在也沒彆的事兒,倆老爺們在外頭,也凍的冷颼颼的,不如嘮嘮嗑,噶幾噶幾牙,還能打發點時間,轉移一下注意力。
“老頭兒,不是我跟你吹,等我跟你一般大的時候,我那日子,保準比你舒坦多了。”
“喲!”
陳勝利對這話,不置可否,“咋滴,能舒坦多少?頓頓豬頭肉、花生米,再配個小燒酒?”
是的。
對於現在的陳勝利而言,簡單的有酒有菜,已經是他難以想象的好日子了。
“不止。”
看著蕭振東淡定如初,甚至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陳勝利不樂意了。
小子,年紀不大,裝蒜,倒是很有一手嘛。
他不滿意的嘟囔,“還不止,我告訴你啊臭小子,咱們人活一輩子,吃多少飯,睡多少覺,那都是有定數的。
你要是享受的福氣太多,小心……”
“嘿嘿,”蕭振東靠在避風的雪窩子後頭,換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笑眯眯的,“老頭,你信我的,隻要你活的夠久,肯定能看見咱們翻天覆地的變化。”
變化,肯定是有的。
但是翻天覆地……
陳勝利還真的不敢想。
就算是翻天覆地,又能翻成啥樣的天地呢?
思及此,陳勝利謹慎的說了一句,“那你說,總不至於等你跟我這麼大的時候,咱們也能上天上飛了吧。”
火車,倒是坐過。
沒啥稀奇的,又臭又慢。
可是飛機,那是活在陳勝利暢想中的玩意兒。
如果是翻天覆地的話,那,在陳勝利這裡的話,至少得把飛機弄過來,讓老頭兒坐一坐。
“咦~!”
蕭振東一臉稀奇的,“老頭兒,你還挺會想的。”
不過,也叫這老頭誤打誤撞弄對了,往後,飛機就走入尋常百姓家了。
沒等叔侄倆再絮絮叨叨彆的東西,院子裡,忽然傳出來了一點彆的動靜。
二人立馬閉嘴不吭聲,屏氣凝神,聽起了裡頭的動靜。
“大哥,小峰哥?”
張長澤哄睡了娟子,打算把屋子裡用臟的水,弄出來倒了,一出院子門,就看見趙有錢跟何峰在門口杵著。
也沒說話,就這麼幽幽的看著他。
“不是,”張長澤有點受不了這目光,眼神閃躲了一下,訕訕的,“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大哥、小峰哥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沒,”趙有錢忽然笑了一下,隻是,在陰森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詭異。
“彆介啊!”
好像是跟娟子結婚之後,張長澤的膽子,也大了。
雖然出言的聲音有些微弱,可,還能看出來他細微抗議的意思,“咋這樣看著我?
怪、怪滲人的。”
“不滲人。”
趙有錢隻幽幽冷笑,何峰看了一眼發神經的趙有錢,無奈的,“隻是,我們想著,現在,你既然入贅到了趙家,那麼關於趙家的事兒,你多少也得知道點。”
“趙家的事兒?”
張長澤有些怔愣,半晌,回過神後,警惕的,“能有啥事兒?現在,我跟娟子的禮都走完了。
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這時候,您二位要是再告訴我,娟子還有個娃娃親啥的,那我可不答應。”
趙有錢:“?”
何峰:“?”
不是。
這家夥整的,張長澤驢頭不對馬嘴的一句,差點把倆人打了半天的腹稿,直接乾崩潰了。
“不是,”何峰無語的,“你想哪裡去了。”
見二人的神色稍緩,張長澤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果然,爹娘教的招數,還是有用的。
搞不清楚對方的用意,那就胡說八道,裝傻,總沒錯的。
“啊,”張長澤看起來,好像是鬆了一口氣,傻笑一下,“嘿嘿,隻要不是這事兒,剩下的,咱們都好商量啊!”
望著一臉傻不愣登的張長澤,趙有錢、何峰對視一眼,忽然有些憂心了。
尤其是趙有錢,他對老趙家的未來,更是深刻的擔憂起來。
這張長澤入贅趙家,往後生出來的孩子,那就是老趙家的血脈,得祭老趙家的祖。
可……
這當爹的,看起來,腦瓜子不像是很好用的樣子。
能、能行嗎?
彆把老趙家的血脈給禍禍了啊。
裡頭的人,各懷心思,屋外的蕭振東跟陳勝利都快急死了。
在心裡不斷罵人。
奶奶個腿兒的,都是大老爺們兒,有話說,有屁放,哪那麼多廢話的?
直接進入主題,行嗎?
彆整那些沒用的了。
“來。”
好在,裡頭的人,沒讓蕭振東、陳勝利等很久,“張家小子,你過來。”
“哦。”
可能是天意使然吧。
趙有錢選擇談話的牆角,正是跟蕭振東、陳勝利一牆之隔的地方。
說話聲,登時就清晰多了。
“抽嗎?”
趙有錢從懷裡掏出來一包軟香煙,遞給了張長澤一根。
見張長澤搖頭後,才笑著,“來一根試試?”
“不了,”張長澤還是拒絕,“我打小就不折騰這玩意兒。”
“哦?”
一句話,讓趙有錢來了興趣,“咋說?你不折騰這個?”
“對啊。”
“為啥?”
“費錢。”
趙有錢:“……”
這格外樸實的回答,給趙有錢都乾不會了。
噎了一下,他笑罵了一句,“你小子,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啥了,也忒實誠了點。”
說罷,他不容質疑的塞了一根香煙,到張長澤的麵前,“拿著,試試!”
“啊?大哥,我真……”
“嘖!”
趙有錢不耐煩的,“還是不是老爺們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