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走?
要說也不知道走遠一點才說,也不知道是故意讓她聽到的,還是故意讓她聽到的呢!
苗青禾心裡頭嘀咕道。
“我又不是非要嫁給你的好吧?要是瞧不上我,隨便給我一百幾十萬打發我也行了。”
“這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這麼早?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苗青禾雖然向來覺得自己心態不錯,但她心態再好,被人家這樣當麵嫌棄,心裡頭也是有些不爽。
這一個不爽,苗青禾就嘀咕著要將自己的手從顧平笙的手裡頭抽出來。
然而,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顧平笙察覺到苗青禾要將手抽走的動作,神智頓時又激動了起來,又開始夢囈了。
“太黑了,我害怕——爹,爹彆丟下我——”
“爺爺,我不要學這個,不要——這個先生打人太疼了——”
“青禾,青禾,彆吃他做的飯,他做的飯有毒,他要燒死我們——青禾,青禾彆走——”
他的聲音嘶啞,雙手死死拽住苗青禾的手,就像是拽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苗青禾看著顧平笙這副可憐不已的樣子,剛剛湧上來的幾分氣性頓時又消磨得一乾二淨了。
沒錯,她有點心疼了。
人家都說,愛一個人,就是從心疼開始了。
她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跟顧平笙相處了這麼久,而且他性子這麼好,哪怕是生氣吃醋的時候,也隻知道去廚房拚命洗碗,她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先前她抗拒自己的好感,不敢對他心動,不過是因為怕他原先娶親了,或者有什麼未婚妻女朋友之類的,萬一他突然恢複記憶就掰扯不清楚了。
但是剛才聽顧老爺子這麼說,估計是沒有了。
苗青禾的心裡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她回握住顧平笙的手,動作溫柔地一下下摩挲著他骨節分明又略帶了一絲薄繭子的手指,輕聲道:“好了,彆害怕彆害怕,我沒走。他也沒有燒死我們,打不倒我們的,總將會讓我們更強大,你彆怕,這筆賬,我們早晚要討回來的!”
顧宸都追到南城去放火埋伏了,那顧平笙第一次出事失憶,肯定也跟他脫不了關係的。
苗青禾的安撫對顧平笙的躁動和失控起到了暫時性的安撫作用。
他漸漸平靜下去了,苗青禾還抽出了一隻手,輕輕地撫平了他眉峰上麵的皺褶。
然而,一整晚,顧平笙都在翻來覆去的夢囈,也不知道是不是記憶錯亂了,時不時就劇烈掙紮,卻又醒不過來。
夢囈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的。
例如師傅打他了,爺爺罰他了,弟弟調皮推他了諸如此類的。
然後又夾雜著幾句英文的,還有很多苗青禾也聽不懂的。
總之,他是整整折騰了一夜。
一會兒就出了一場冷汗,苗青禾拿熱毛巾給他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