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熾第一個跳下去，腳下踩出一圈腳印，感受屬於這自然的氣息。
其餘四獸也跟著跳了下來，淩玖抬爪收回星艦，瞪了一眼瑞熾：“這麼急乾什麼？”
瑞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家鄉也聞過這種木靈的味道，有點懷念嘛。”
安澤卻忍不住探頭探腦，這還是他第一次踏入青嵐大森呢。
百米高的青鐵木筆直插天，樹乾上爬滿熒光藤蔓；遠處有翼展十米的藍紋鷹隼掠過樹冠，帶起一陣狂風。
空氣裡混雜著草木清香與野獸威壓，既讓人心生敬畏，又莫名興奮。
“師父，”安澤聲音低卻掩不住雀躍，“這裡的能量……比青雲宗後山濃鬱三倍！”
淩玖輕“嗯”了一聲，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沒辦法，誰讓這這靜嵐星天地能量的濃度比正常宜居星球低37呢。
“走吧。”淩玖率先邁步，踏過落葉，竟沒發出半點聲響。
其餘三獸自覺散開，呈菱形把安澤護在中間。
才走出百步，前方灌木“簌簌”作響，仿佛有冷鐵在葉脈裡摩擦。
瑞熾指尖的火焰剛竄起一寸，便被淩玖一爪按回。
“讓安澤來。”聲音不高，卻像冰棱墜地，把空氣都釘得死寂。
裂齒豹破林而出。
四階凶獸的腥風先一步撲到臉上，帶著腐肉與鐵鏽混合的甜腥。
安澤瞳孔驟縮，心臟“咚”地一緊。
下一瞬，寂滅帷幕自他胸口深處無聲張開。
沒有絢爛的光，隻有灰黑色的霧靄從毛孔裡滲出，像被夜色熬煮過的水銀，沿著血管逆流至掌心。
霧在指縫間凝成一道薄得幾乎透明的影刃，邊緣卻折射出細碎的、幽藍的冷光，像星屑被碾成了刀口。
噗——
裂齒豹尚在半空，頸側便綻開一道細線。
血珠被某種力量強行抽出，在半空凝成漆黑的結晶，每一顆都倒映著安澤緊縮的豎瞳。
它們落地無聲，像一場被按了靜音的黑雪。
豹子龐大的身軀“撲通”砸在枯葉上，抽搐兩下，尾巴最後掃過安澤的腳踝，像一截熄滅的炭火，徹底沒了溫度。
安澤仍保持著揮爪的姿勢。
灰黑氣霧在爪尖蜷曲，時而凝成薄刃，時而散作煙縷，像一條剛被馴化的蛇，正用信子試探主人的呼吸。
他低頭看自己的掌心——
柔軟的肉墊上浮起一道漆黑的紋路，從腕骨蜿蜒至指根，像荊棘又像裂痕，隨著心跳一明一滅。
每次明滅，都有細小的黑色符文從紋路裡浮出，又迅速隱沒，仿佛皮下藏著一片會呼吸的夜空。
“我……秒殺了四階的裂齒豹？”安澤的嗓音卡在喉嚨裡，帶著一點濕漉漉的啞。
耳尖燒得發燙，絨毛下的血管突突直跳。
“是啊，徒兒乾的不錯。”淩玖微笑著用尾巴掃了掃安澤的後頸。
灌木叢的枝葉還在輕顫，像被風揉皺的綢緞。
裂齒豹的腥甜味尚未散儘，安澤卻聞到了另一種氣味。
那氣味像雨後鐵鏽，又像雪夜裡的篝火，帶著一絲陌生的甜腥，從裂齒豹的頸動脈處幽幽浮起，鑽進安澤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