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再次升溫。
你姚望舒當然勇敢,不懼罵名,迎難而上。
但你以為我紫雲仙宮就是懦夫?你以為你是南洲道統,我就忌諱旁的,不敢打你?
“長老。”
終於一直安靜苦惱的秦懷雀開口了,他聲音不大,也沒什麼威勢,但是在紫雲堂裡很是清晰。
那位老聖人緩緩側目,看向秦懷雀,少年對他一笑,示意他坐。
老人沉默了一瞬,安靜的坐下了,沒有再次開口說什麼。
秦懷雀看著姚望舒,依然掛著笑容,隻是帶上了幾分苦惱和埋怨。
“姚宮主倒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啊!”他用腰間的紙扇撓了撓頭,繼續道:“說是退出南洲,但我紫雲一動,天下皆要側目,若是中洲真的南下,宮主真的打算帶著諸位南洲的修士拚殺?”
姚望舒無聲點頭。
秦懷雀便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相信,他笑著開口問道:“宮主此法是自己想的?”
姚望舒依然點頭。
“我就說嘛!大師兄是不會如此行事的!”秦懷雀恍然大悟的用紙扇輕敲手掌,發出啪的聲音。
終於,話題不得不來到這位雙方一直避免提起的人身上。
過於親密的關係對於彼此的交易都不是好事,大家都沒有主動提,頂多草草帶過,但這位笑容溫和的秦懷雀在確定尋常方法已經無法改變局麵的情況下,選擇了攤牌。
如果道理不同,說服是沒有意義的,隻能轉戰感情。
“宮主可知他會怎麼做?”秦懷雀像是隨意般問道。
姚望舒知道唐真會怎麼做,熟悉唐真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個實用主義者,對於蕭不同以命提氣的做法敬佩,但不會學習,很多時候,他並不會為了精神追求而付出成本,反而會像個反派一樣無比實際的一點點去搶奪利益。
“會借助紫雲仙宮的力量穩定南洲。”姚望舒覺得那個男人肯定不會拒絕的,說不定還喜滋滋的多要點利益。
秦懷雀笑的更燦爛了。
“聽聞宮主一路走來,與我那大師兄相互扶持,宮主也該明白,他做事往往看著簡單,但其實最後總能如意,如今宮主既然知道他的做法,為何連試都不用試?過往難道宮主不曾按他說的做過?”秦懷雀似乎考慮到雙方的關係,所以沒有說的很直白。
其實意思很簡單,你姚望舒做了這麼多,雖然自己的道理形成了閉環,但你要清楚,你學的人,玉蟾祖師也好、蕭不同也罷都最終身死了。
如果一定要學,你學師兄,尚可活命,成大事也未必不可能。
姚望舒緩緩低下頭,這是她自站起後第一次低頭,那柄劍終於收鞘?
南洲群仙皆是肅穆,其實這些道理都隻是空話,真正在說的是唐真這個人在姚望舒心中的位置,你如此對待紫雲仙宮,難道沒有考慮過一絲一毫的唐真嗎?
這就是秦懷雀的殺招,女孩太過年輕,而年輕人的感情之事往往占心口的一半,更有甚者占十之八九。
“曾經的我會按照他說的做。”姚望舒低著頭開口。
秦懷雀笑著看她,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光彩,將年輕男女的心理放在明麵上,顯然對羞澀的女孩來說是攻心的,是容易混亂的,是講不清的。
他正準備繼續開口,將道理引向感情,但姚望舒已經抬頭了。
長劍依然明亮,女子再露鋒芒。
“因為那時的我全力愛他!可以為他而死!”
不帶一絲羞澀,無比果決的一劍,要紮的在場每個人不敢直視她!
愛他,有何說不可?為他而死,也是證明過!
你若要問,我便認真回答。
勇敢地愛一個人,自然要勇敢地說出來!
“就像現在的我全力愛著南洲,可以為南洲而死!”女孩的眼睛裡無比透徹,沒人知道她剛剛低頭的時候在想什麼,我們隻知道,她抬起頭時,天地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