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麵色一愣,隨即猛地站起,她忽然意識到不僅是馬蹄聲窗外除了日光已經好久沒有其他聲音了,甚至整個永和樓即便蕭條也安靜的過頭了!
她看向尉天齊,微微抿嘴。
尉天齊緩緩點頭,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著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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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走回了大堂,她提著新燒的水,不斷地自己給自己打氣,天齊哥哥和那位林姐姐聊了這麼久一定會渴,茶水肯定很快會喝完的,自己隻是去給他們添些熱水,才不是好奇他們在聊什麼呢!
這丫頭完成了自我催眠,便立刻喜滋滋的走上了樓梯,就在樓梯口她卻又忽然停住了腳,甚至小心的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日光傾斜下,尉天齊與林姑娘不知何時已經伏桌而眠。
雲兒看著暖白的陽光裡睡得安詳的二人,覺得他們連呼吸的起伏都帶著淡淡的暖意,美的像是曾經自己那個貧窮又安定的小山村,讓路過的旅人都不忍侵擾。
雲兒小步走上前,小心的彎腰看了看二人的睡臉,然後將自己的小襖脫了下來披在了尉天齊的肩上。
因為二樓的窗戶大開著,雖然今日陽光甚好,但畢竟還未到天氣變暖的時節,當日頭移走,樓裡的溫度很快就會降下來,那時睡著的人就很容易感冒。
她也沒有忘了林姑娘,匆匆的離去,等再回來手裡多了一件披風,應該是管樓主借的,小心的披在姑娘肩膀,她掐腰看了看披著紅色小襖的尉天齊和披著披風的林姑娘,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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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幻境裡?”林姑娘將手伸到陽光下,淡淡的暖意很快從掌心流入胳膊,這幻境裡連溫度沒有任何異樣。
“是夢境。”尉天齊看著四周,麵色要穩定很多,他不意外於那一位可以把自己拉進夢裡,畢竟當初在皇宮,古月皇貴妃尚且能點破自己的心防,可見狐族在這方麵的造詣已經遠超人族的術法。
他唯一意外的是,對方過早的發現了自己的目的,姚安饒傳遞消息的方式顯然瞞住了對方,不然雲兒根本沒機會跑出來,自己也沒時間做布置和找來林姑娘。
那麼對方應該是在他和林姑娘說出請求後,才開始發現尉天齊已經知道了它的存在的,所以先下手為強侵入他們倆的夢境。
可是怎麼暴露的呢?
自己說那句話時已經動用了術法遮蔽了天機,即便是魔尊的外身也不可能無聲的聽到自己的話才對。
他抬頭看了看對麵,忽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並不是他哪裡出了問題,而是林姑娘!
那位確實沒有聽到自己的話,隻是青丘狐族素來擅長鑽研紅塵中的七情六欲,那位魔尊必然是此道高手,所以當林姑娘聽到自己提起魔尊二字時,心緒波動太大了,那些驚恐與訝異被樓裡的那位感知到了。
這隻能怪尉天齊大意,在長時間和姚安饒鬥智鬥勇的磨練下,善學的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個時刻保持自己心防堅定的人,即便看到雲兒後背那些淤痕,他也隻流露出了符合一位生氣兄長的情緒,而沒有暴露自己發現姚安饒傳遞信息的驚悚之感。
可他做的太自然,以至於忘了,正常人是不會和姚安饒長時間博弈的,更不會時刻控製自己的情緒的外露。
“不要外泄情緒,那位專擅此道,露的越多,陷得越深。”尉天齊開口警示。
林姑娘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隨即忽然伸手在空中無聲的抓出了一把傘,那綠色的紙傘緩緩垂下如雨幕般地青色簾光,林姑娘的氣息和心緒一下就被遮擋住了。
“你該提前與我說的。”林姑娘的聲音變得很淡,不帶任何情緒。
終究是一位龍場高徒,隻是由於在尉天齊麵前沒做防備,所以反應有些大,但當真的進入狀態,便展露了其專業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