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你的遺願?”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我抬頭,看到薄從懷一身黑色勁服,像一個冷酷且毫無破綻的殺手,負手立在盼尋院的屋頂一端。
他的身影被月光籠罩,他的麵容裹上了一層模糊的紗。
“劉染,把那根棍子給你,和幫助你殺人,有何區彆?”
劉染並沒有任何退縮躲藏的意思,單單隻是站著,語氣也是不卑不亢,
“隻是幫助一個死人實現他的遺願罷了。”
薄從懷飄然落在我身邊,“可是你的遺願,是殺人,你覺得通靈局會同意幫你嗎?”
說這句話時,他握住了我的手,因為感受到我手的涼而微微蹙眉,語氣帶了一絲責怪,“貪涼”。
劉染攤開手,“可是站在我麵前的,是青龍太子,而不是什麼通靈局。”
薄從懷正拉起我的一雙手捧在掌心中,向下呼出熱氣,我有點難為情——
已然到了初夏,隻是晝夜有溫差,他這樣搞得好像冰天雪地似的。
他姿勢並無明顯的變化,低垂的眼眸向上輕飄飄地瞥了劉染一眼,
“你認得我?”
劉染將一雙蒼白的手收回鬥篷中,聲音也變得幽幽,像是從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中發出一般,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被人追捕了這麼多天,總得搞清楚找我的是誰吧。”
薄從懷一揚眉毛,“你確實很機靈。”
然後放下我的手,抬頭直視了前方,“不過確實命短。”
劉染輕笑一聲,我感受到鬥篷之下一道打量向我的目光,倏而又消失不見,
“這都是命數,劉某不敢抱怨。”
他倒是很能看得開,應該不是一個冤鬼。
薄從懷“嘁”了一聲,“那你就好好去投胎,在人界頂個空氣腦袋轉悠什麼?”
“人家都說了有遺願嘛~”
我又是一個轉頭,陳最半倚在門框上,手上輕輕晃動著他那把竹節絲扇。
劉染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向後略微退出半步,“這裡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陳最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說話也十分不著調,“劉大老板謬讚了,我哪裡敢當呢~”
隨著他的前進,劉染又是退後兩步。
薄從懷輕笑一聲,“你怕蛇啊?”
劉染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算不上怕,我對蛇仙是很敬畏的。”
我白了陳最一眼,這貨正在仰著頭沾沾自喜,畢竟他在我和薄從懷這裡不太受重視,而在一個陌生人口裡被稱作“蛇仙”。
陳最在薄從懷一側站定,從袖子裡掏出那根造型奇特怪異的法杖,遞到薄從懷麵前,“喏”。
薄從懷用兩根手指夾住法杖,攤開我的手掌,放到了我的掌心,低聲道:
“訴訴,你來保管。”
我雖然不知道他出何用意,但還是點了點頭,彎曲手指握住了法杖。
劉染雖然已經失去了頭顱,但我還是能夠感受到一道熱切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下意識收緊手指,手中的法杖竟然開始細微的抖動。
“把我的法杖還給我。”
薄從懷毫不退讓,“劉染,我不會助紂為虐的。”
“我願用一物作為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