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兩個人影不動,我也不敢動,局勢焦灼,其實我連情況都沒搞清楚。
我無聲地咽了口唾沫,同時在鬥篷下拉住薄從懷的手。
他的手掌溫度不算高,但是我分不清是不是當下的環境使然。
大概過了一分鐘,是漫長難熬的一分鐘,黑影中的其中一個有了聲響——
是輕聲笑了一聲,在我們這個距離,聽不清是嘲弄還是愜意。
然後之前站在河堤的那個人先抬起了雙臂,雙手抓著外套帽子的兩邊,將帽子向後摘下。
因此他的剪影由模糊切換為了一個清晰的側影。
一道冷漠中帶著調侃的聲音隨著一陣風響起,“肖暮,又見麵了。”
“嗯。”
對麵發出回應,同時後者也伸手摘下帽子口罩。
側臉有一點眼熟,我想應該正能對上肖暮那張單薄清秀的臉。
無塵所言果然不虛,還真是他。
可是對麵那個人,又是誰呢?
那人又道:“他在哪?”
肖暮則是沒有回答,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小臂長短的棍子,握著橫在兩人之間。
局勢沉默了幾分鐘,對麵人摸了摸自己的頭,輕聲笑道:“怎麼在你這裡?”
肖暮嗤之以鼻,“你在乎的是這個?現在沒了它,你和廢人有什麼區彆呢,劉染?”
我差點沒忍住自己的驚呼,站在肖暮對麵的這個人竟然是上次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又毫無信用消失的劉染?
可是,他不是沒有頭顱嗎,現在他脖子上頂著的是什麼?
我看著側麵高低起伏,明顯是有額頭鼻梁之類的五官呀。
劉染並沒有被肖暮近乎挑釁的反問惹怒,反而語氣中有些無奈,“對於你的哥哥,我很抱歉。”
反倒是肖暮先惱怒了,聲音顫抖,但還是極力用理性向下壓製著情緒,
“這句話你說過了,結果怎樣,他回來了嗎?”
劉染直直地看著肖暮,幾秒鐘後,他無比認真又堅定地作出一句似乎並無需得到回答的疑問,
“你不覺得你現在很不對勁嗎?”
肖暮橫在兩人之間的手垂了下來,“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來評頭論足。
你今天有膽量來這裡找我,不怕我殺你第二遍嗎?”
我屏氣聽著二人一來一回的對話,心中越來越緊張。
本來是想著替通靈局把越獄的肖暮帶回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不過……看來他倆好像還有私人恩怨沒有解決。
我下意識覺得打架是一件很傷和氣的事情,更何況其中一方還是予一的心上人,萬一傷著了,不是更讓這個小姑娘傷心嗎?
我的大腦、眼睛、耳朵都很忙,現在又不適合開口發聲,所以我向後靠近薄從懷,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相持的兩個人,相信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果不其然,腦中響起他的聲音,“穩住,我們坐山觀虎鬥。”
我的能力隻能保證我接收到彆人的千裡傳音,所以攤開他的手掌,用手指胡亂寫字,
“他們打起來怎麼辦?我們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