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兒初長成,溫文爾雅,風流倜儻。
鳳桐和諾茹對視一眼,同樣是欣慰地笑。
這一天,不僅是玊騁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同樣也是他們夫妻人生中難以忘懷的一天。
典禮進行得十分隆重,禮樂歌舞聲一直持續到了傍晚。
玊騁的性格內斂沉穩,此刻一言不發地坐在堂下,嘴角蓄著一抹得體的笑,當真是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
在他身邊並列設了兩處席位,一處坐著一位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另一處則是空著的。
有人上前來向玊騁敬酒祝賀,玊騁仰著頭,衝來人微笑,舉起酒杯,他一句“多謝”,然後仰頭一飲而儘。
那人開懷大笑,對著堂上誇讚,“昭塑公子真真是好酒量。”
應付的客套話由鳳桐夫妻來說,玊騁則是低下頭靦腆一笑。
數不清這是今天他喝儘的第幾杯酒了,他強忍著眩暈,保持住了表麵的雲淡風輕。
玊騁就是這樣一個人,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得很好,不被彆人察覺,自然也不會被彆人猜中心中所想。
雖然貴為上神,但是仙界、神界之人眾多,還是隱蔽鋒芒的好。
席麵上的大多數人陸續道彆告辭,隻剩下幾個一貫和鳳桐、諾茹相處親近的,還貪飲著不肯走。
今日席麵之上,為客人擺放的是北寧特有的佳釀,珍貴異常,出了北寧,千金難買一滴。
難怪這些叔輩都舉著酒杯不肯走。
玊騁低下頭微微無奈地搖了搖,今天他是主角,隻要有一位客人沒有離席他就不能離開。
舉起麵前的鎏金酒杯輕輕搖晃,他端詳著杯中清酒。
他不喜酒,平日裡也不飲酒,品嘗不出這佳釀的特彆之處,隻能嗅聞出一股花草的清新香氣,微微發甜。
若是他的小妹妹玊微在場,一定貪戀著那一絲甜,將自己喝醉。
想到玊微,玊騁低下頭笑了,真心實意地笑,沒有任何偽裝也沒有遮掩。
玊微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是全家人的掌中寶,包括由諾茹作主收到膝下的義女,蘇錦眠。
隻可惜,這個調皮搗蛋的機靈鬼今日生病了,不能參宴見客,這也成了玊騁心中的小遺憾。
身邊突然起了一句清甜嗓音,是小姑娘帶了十足的勇氣說的,“昭塑哥哥,阿眠以清茶代酒,祝賀你成年之喜。”
說話之人正是坐在他一旁的蘇錦眠。
彼時的蘇錦眠被收養在鳳凰一族隻有幾月,對這個一貫反應平淡的大哥有些生疏有些害怕,還有一些少女的羞澀。
玊騁看她麵上紅撲撲,拿著水杯的手還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發覺出蘇錦眠可能有點怕自己,玊騁有些摸不著頭腦。
將酒杯伸出去,輕輕磕上蘇錦眠的水杯杯沿,他展開笑顏,“你我年歲相近,叫我阿騁便好。”
率先飲儘杯中清酒,他直率地向蘇錦眠展示了自己的空杯子。
然後他一貫波瀾不驚的聲音裡帶了一點酒醉的慵懶調兒,“多謝,我飲儘了。”
蘇錦眠對著玊騁一反常態的真實表情愣怔了一瞬,然後在玊騁的注視中,仰頭將一杯清茶喝光了。
動作之颯爽,表情之決絕,仿佛喝酒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