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薄從懷均是一驚,陳最的綠眼珠看了看薄從懷又看了看我,最後咒怨地苦著一張臉,“我的向日葵死掉了。”
我和薄從懷又是異口同聲地“啊”了一聲,陳最的臉色更難看了,“真奇怪,我明明每天給它澆水,帶它曬太陽,為什麼還會死?”
向日葵?
我伸長脖子去看窗邊,果然是在窗台看到了一個小花盆,裡邊的植物已經看不出是向日葵了,蔫吧著耷拉著。
薄從懷在我耳邊低聲介紹,“這是他上周去花卉市場買的,他給取名叫‘小太陽’。”
我被陳最的幼稚舉動震驚地咧了咧嘴,他不像是會逛花卉市場,並且給心血來潮買回來的向日葵起名叫“小太陽”的人啊。
窗外,陳最捧著小花盆,唉聲歎氣地轉身離開。
我也跟著歎了口氣,薄從懷含笑看我,“你歎什麼氣?”
我故作高深地又歎了口氣,“唉,秋天就是離彆的季節。”
薄從懷抬手勾了勾我的鼻尖,剛準備再說些什麼,我的眼角餘光就看到白光一閃,原來是陳最又折返了回來。
我和薄從懷同時轉過頭去看他,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就見陳最依舊捧著他的“小太陽”,站在太陽光下,白色的頭發被陽光照得有些透明,“誒薄從懷,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
薄從懷略微歪了歪頭,“嗯”了一聲,“你什麼意思?”
陳最轉身仰頭去看太陽,在陽光直射下眯起眼睛,“隻是動物的本能而已。”
我跟著他向上看,卻被窗框遮擋並不能看到什麼,而且我也沒有他所謂的“動物本能”。
薄從懷大概和我的感受一樣,乾脆直接開問,“陳最,說清楚一點。”
陳最轉回頭,麵上沒有什麼表情,深綠色的雙眸因為光變成了淺綠,甚至帶著一點棕色,“最近的天氣,似乎很奇怪。”
我不解地皺起眉,“哪裡奇怪了,秋高氣爽,就是這樣的。”
“我也說不出來具體哪裡奇怪,隻是這陽光,這空氣……”
陳最在虛空中舉起手,像是在觸摸什麼,又像是在感受什麼。
末了,他收回手,繼續雙手捧著花盆,“也許不用多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說完這句話,他一邊扭著步伐離開窗前,一邊留下一句完全不標準的上海話,“瑪雅人的預言,儂曉得吧?”
我本來被他認真的表情唬住,直到聽到了“瑪雅人的預言”,反應過來後不禁“切”了一聲,
“什麼瑪雅人的預言,瑪雅人還說2012年是世界末日呢,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而薄從懷則是皺著眉盯著窗外陳最消失地地方發起了呆,表情有些冷峻。
我用胳膊肘輕輕一頂他的腰間,“阿懷,你彆聽陳最瞎說,我看他是最近看災難電影看多了。”
緩過神的薄從懷先是瞬間收斂了表情,然後微微一笑,“啊是啊……”
雖然他嘴上附和著,但是能看出他的表情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我再次去看窗外,原來豔陽高照的天氣瞬間陰沉下來,也許是一陣風刮來了一朵雲彩,剛好遮擋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