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到的是什麼呢？”
薄從懷舔了舔唇，“會傷到你的心。”
我的嘴角無聲地勾起，手指與他皮膚觸碰的地方開始微微發燙，“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典故？”
薄從懷“嗯”了一聲，尾音上揚，像貓咪俏皮的尾巴掃過皮膚。
“刮骨療傷”，我勾起手指，用指節在他的鎖骨處輕輕劃了一下，“聽說過沒有？”
薄從懷的呼吸滯了一滯，隨即語氣終於卸下了嚴肅，“略有耳聞。”
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隱喻，於是接著說，“小的時候，我特彆不明白，為什麼刮骨這麼痛苦的事情能算作治療。”
薄從懷放在我後背的手輕輕動了動，“現在呢？”
“現在我明白，有些傷想要痊愈的話，就需要將傷口的膿全部刮掉才行。”
薄從懷笑了一聲，“看來讓你和陳最相處還是有好處的。”
我用額頭頂了頂他來表達不滿，然後繼續說，“今天我看到虞晚，突然想到了我的媽媽。”
薄從懷“嗯”了一聲，“所以你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我輕輕點了點頭，“從小我就知道，我是一個會給彆人帶來不祥的人，所以我很害怕，我的觸碰會傷害到虞晚。”
薄從懷像安撫深夜被噩夢驚醒的孩童一般撫摸拍打著我的後背，同時認真地聽著。
“阿懷”，我將額頭抵在他的頸窩，一滴淚滑落在他的皮膚，“如果我跟你說，我不想做一個母親，你會不會怪我。”
薄從懷的一隻手向上撫摸上我的後腦，“我一直認為，孩子是父母愛的結晶。”
他的這句話讓我的心如墜冰窖——
父母愛的結晶，多麼美好的形容，薄從懷一定很想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卻說……
薄從懷繼續說，“重要的不是孩子，而是愛。”
我愣住，聽到薄從懷很認真地說，“訴訴，如果你問我，以後我們不會擁有自己的孩子會不會遺憾，那麼我會告訴你，我會覺得有些遺憾。”
“但你問我會不會怪你，那麼我會告訴你……”
薄從懷的身體向後縮了縮，然後他的一隻手勾上我的下巴，讓我抬起頭與他對視。
夜很黑，房間內沒有光線更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可以看清薄從懷那雙充滿了信任和力量的藍眼睛。
“生孩子是上天賦予女性最神聖的權利和能力，每一個女性都有權利選擇成為一個母親或者永遠保持少女。”
“我不需要你因為愛我而綁架你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生育的機器，我也不需要你因為愧疚而對我終身抱歉。”
“你就是你自己，不會因為我愛你和你愛我而改變什麼。”
薄從懷笑著刮去我麵容上的淚珠，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薄從懷的聲音似乎具有某種能讓我心安的神奇力量，“訴訴，你有一萬種理由想要成為母親，唯獨不可以是為了彆人。”
薄從懷的吻落在我的眉心，“當然，你也隻需要有一個理由可以不成為母親，那就是你不想。”
“那就足夠了，其他外界的一切，都由我來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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