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黑暗的房間內對視,誰都不甘落到下風。
周元依緩緩地上下點頭,眼前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難搞,不過,她喜歡挑戰不可能。
酒勁上頭,薄從懷感覺有些煩躁,“話已經說到此,如若絮然上神不願替玄珩找尋至極草,玄珩也不會勉強。”
“沒有至極草,你到西極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薄從懷垂著頭,身體向後,半坐倚靠在桌上,一雙長腿伸長,“是,不過玄珩不悔。”
周元依看著薄從懷慵懶的模樣,咽了咽口水,“玄珩,多希望你我能早些認識,或許……”
薄從懷低低一笑,“絮然上神,緣分這種事情,妙不可言。”
兩人未能達成一致,周元依懷著複雜的心情轉身離去,薄從懷鬆了口氣,上前關緊了房門。
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穩,關於沈玉訴的片段支離破碎地出現在腦子裡,全都是噩夢。
天剛蒙蒙亮,他就睜開了雙眼,整理了衣衫儀表,薄從懷拉開房門走到院子中。
頭頂是濃重的霧氣,罩在人身上濕漉漉的。
萬物寂靜,昨晚一場盛宴,現在宮人們都縮在居所裡打盹。
薄從懷沒想到在西極洲會碰這麼大的釘子,心情難免沮喪,但是周元依提出的條件幾乎是強人所難,他根本不需要考慮。
長歎一口氣,他準備四下逛逛。
西極洲是五境中唯一一處他第一次踏足的,這裡的一切都令他陌生。
等待天完全亮起,霧氣散開,薄從懷已經走出了漫福宮。
西極的大部分領土都是無垠的沙漠,隻有漫福宮周圍具有少量的綠地。
薄從懷雙手背在身後,他雙腳騰空,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越飛越高,薄從懷停懸在西極洲上空,俯瞰著這一片黃色的土地。
難道真的沒有希望找到至極草了?
他心下悲涼失落,一時間喪失了一切返回盼尋院見沈玉訴的勇氣。
正當他準備下墜返回漫福宮與周元銘告辭之時,眼角餘光之中,他竟然瞥見了小小的一抹綠色。
他馬上停住了下落的趨勢,定睛去尋找,果然在滿目的黃沙之中,他看到了一小塊綠洲。
薄從懷立刻想到了周元依說的話——生長著靈草的地方就是這篇神境最具有靈氣的地方。
沙漠綠洲,也許就是她口中的聚靈之地,過去或許能碰碰運氣。
因為前幾日在西極洲下的暴雨,這片綠洲顯出嶄新的勃勃生機,每一根嫩草都叫囂著自由的氣息。
薄從懷雙腳踏上泥土,直覺告訴他,就是這裡了。
可惜,他並不十分準確知曉至極草的樣式,圍著走了一圈,薄從懷始終沒有看到一株類似他認知中靈草的植物。
不死心地又繞了一圈,薄從懷最終站在原點,有些疑惑有些失落。
“你是...昨晚那個客人吧?”
一個稚嫩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薄從懷轉身,看到了鈺然上神周元悅。
周元悅雙手抱著一個大噴壺,歪著頭思考,“嗯...你叫什麼來著?”
“玄珩”,薄從懷及時道出了自己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