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銳的手僵在半空,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坑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誰?是誰在說話?”她微微顫抖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
然而,除了海風的呼嘯,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慢慢放下石頭,輕手輕腳拿起手電筒打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照向坑底。
她看到的依舊是平靜的水麵和靜止的水怪,水怪眼睛裡的紅光似乎更加明亮了一些。
她拿著手電,在四周牆壁上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我也幻聽了?那水真有毒?我中毒了?”黃銳扭頭望向即將落下的夕陽,又望向遠處的樹木和地上的石子,自我判斷著說道:“視覺正常。沒有重影,沒有模糊。肚子也不疼,也沒有其他症狀。肯定不是中毒了。”
“是誰?不要裝神弄鬼!”忽然,她想到了什麼,“朱軒,是你嗎?你又在搗什麼鬼?”
寂靜的山頂沒有人回應,她不禁感到後背一陣陣發涼。
她又確認了一下水怪的位置,再次雙手抱起石頭,沒有多加猶豫,朝著水怪的位置就狠狠砸了下去。
石頭離手向下墜落,她連忙拿起手電蹲下身子,探出頭去看石頭有沒有砸中水怪。
光束中,石頭還在極速下落,但是卻不見了水怪身影。
“躲得真快!”這句話幾乎是伴隨著石頭落水聲一起發出的。
她收回目光,關掉手電蹲坐在原地,朝著空曠的山頂又大喊了幾聲:“朱軒!你死了嗎?跑哪去了?趕快過來!”
半個小時後,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夜幕交替,天坑在夜色下顯得更加恐怖瘮人,看一眼就令人膽寒。
“薑哥——薑楓——”朱軒沙啞的聲音從黃銳身後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黃銳正在恐懼無助時,突然聽到這一聲,把她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用手電筒照了過去。
在稀疏的林子裡,她看到朱軒一瘸一拐,疲憊不堪地走了過來。
“朱軒,你死哪去了?”黃銳又氣又喜,快步迎了上去。
朱軒扶著一棵樹坐了下來,背靠著樹乾,有氣無力地瞧著跑過來的黃銳,嘴角微微上揚,擠出一絲調侃的笑容:“怎麼?是不是想我了?才半天不見就受不了了?”
“去你的!再胡說八道,我一槍打爛你的嘴!”黃銳說著,就到了朱軒麵前。
朱軒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黃銳腰上彆著的手槍,不屑地哼了一聲:“沒子彈了還要拿空槍來嚇唬人啊?”
“誰說沒子彈?你敢不敢用你的嘴巴試試我的槍?”黃銳說著,忽然注意到朱軒衣服有血跡,不禁關切道:“你這是怎麼了?受傷了?”
朱軒一臉無所謂道:“這點傷算什麼?那東西幸虧是個聾子,它要是能聽到,我這命就沒了。”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怎麼在這?薑楓呢?”
“薑楓?彆再提他了。以後不會再有薑楓了。”黃銳語氣中帶著一絲怨氣。
“出什麼事了?”朱軒的神情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你看那邊是什麼。”黃銳用手電光照了一下身後的天坑。
“那是什麼。沒有反光,那是盆地嗎?”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可要小心點,你這要是站不穩,掉下去可彆怪我沒有提醒你?”
朱軒扶著樹站了起來,一瘸一拐來到天坑邊緣。漆黑的天坑深不見底,就如直通地獄的隧道,讓人望而生畏,他不禁連連後退了幾步。
“這裡怎麼有這麼大一個深坑?下麵是什麼?”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薑楓就在下麵。”黃銳把手電筒遞給了朱軒。
“薑楓在下麵?掉下去的嗎?”朱軒接過手電,趴在地上爬到邊緣,探頭看了下去。
黃銳坐在旁邊,盯著朱軒臉上震驚的表情,調侃道:“看到了吧?薑楓說下麵的水要好喝一些。你要不要下去打點水上來?”
朱軒一邊用手電筒在坑底四處搜索著薑楓的影子,一邊問道:“薑楓在哪呢?我怎麼看不到他?他怎麼下去的?”
“他肯定是跳下去的唄。”
“跳下去?這四周沒有攀登的地方,下去不就困死了?他人呢?怎麼看不到?”
“看不到就是死了唄。你看那下麵是不是有一團黑色東西?那是水怪。如果看不到,那就是躲在水裡了。薑楓那個傻瓜,為了林芸不要命了,自己跳下去自殺。我是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朱軒繼續向下張望著,說道:“你以為男人都像你遇到的男朋友?你這種女人也不會遇到薑楓一樣的男人。”
“我怎麼了?我配不上薑楓?我還看不上他呢!”黃銳有些惱怒地反駁道。
“不是你看不上他,你就算看上他,他也不會要你。你也隻適合我這樣的。”
“你?你想得美!你這樣的,也就配和下麵那隻水怪在一起。”黃銳沒好氣地回懟道。
“這個水怪看起來似乎也不錯,至少還有點像個女人。”朱軒雖然嘴上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聲音卻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哪有什麼女人?你是不是在做夢呢?”黃銳嘴上雖然不信,但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天坑邊緣,小心翼翼地低頭往下看去。
這一看,她頓時呆住了,聲音顫抖地說道:“那……那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