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笑罵道:“那人分明是在說笑,這世間就不可能有種的出金子的良田。”
“真要從地裡發現金子,那就不叫良田,那叫金礦!”
程俊拱手道:“陛下所言極是!”
李世民瞅著他道:“你也是,這種一聽就聽得出的玩笑話,你也能當真了。”
程俊問道:“陛下的意思是,玩笑話,當不得真?”
李世民理所當然道:“肯定不能當真啊。”
程俊神色肅然道:“那陛下,為何將臣的玩笑話當真了?”
“......”
甘露殿內,霎時一靜。
李世民的神色,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此時,張阿難抱著新的奏折回到甘露殿,站在門口,瞧見了程俊,不由頓住腳步,他怎麼入宮了。
再一看李世民的臉色,張阿難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許久,甘露殿內,響起李世民的聲音:
“程愛卿,你什麼意思?”
李世民盯視著程俊,感覺他要圖窮匕見。
果然,程俊站起身,行了一禮,沉聲說道:
“陛下,臣今日與太子殿下在宮外吃飯,席間臣跟太子殿下開了個與那萬畝良田種出金子一般的玩笑。”
“沒想到,太子殿下跟陛下說了此事,陛下竟當了真。”
“臣剛才舉了個例子,詢問陛下玩笑之言能不能當真,陛下對臣說,玩笑之言,不能當真,既然玩笑之言不能當真,那麼,這道聖旨,本身就有問題。”
程俊說完,從懷中取出聖旨,放在了龍書案上,正色說道:“臣特來歸還聖旨。”
李世民沉默了幾秒,隨即氣笑了一聲,“好好好,你是這幾天沒繞朕,特地來繞朕是不是?朕真是不吃教訓,明明被你你繞了一次又一次,該長教訓了,到頭來,還是沒躲的過去。”
程俊沉吟著,選擇默不作聲。
李世民冷哼了一聲,指著聖旨,說道:“朕給你的聖旨,你又還了回來,你這不是抗旨,是什麼?”
程俊認真道:“臣這不叫抗旨,是陛下您的旨意,本身就有問題,這就好似,您下了一道旨意,讓臣去摘天上的月亮,臣摘不到,您就怪罪臣,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砰!李世民猛地拍了一下龍書案,嗬斥道:“朕看你是找天下之大死!”
“朕是讓你開錢莊,不是摘月亮,月亮你摘不到,錢莊你還開不了嗎?你分明就是不想乾!”
程俊正色道:“陛下如果真的想開錢莊,就不該直接讓臣去辦,應該先找群臣廷議,完善錢莊之製度,再讓臣去做。”
“臣剛才也說了,臣所說之‘錢莊’,隻是酒席上的一句戲言,其中很多事情,沒有推敲,現在貿然施行,一旦出現了差池,臣落個辦事不利是小,有損朝廷顏麵是大。”
此時此刻,程俊說的句句肺腑之言。
李世民卻是臉色一黑,隻從程俊所說的話中,聽出‘抗旨’二字,怒聲道:
“開個錢莊而已,能出什麼事,就算出了事,還能比的過施行‘公廨本錢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