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收回目光，注視著板著臉龐的李世民，認真說道：“臣是唐人。”
李世民看著程俊的清澈雙眼，同時也在打量著他，幾個月沒見，又壯實了好多，看來在伏俟城的日子，他沒少吃肉。
李世民捏了一下自己的腰，瘦了一圈，一想到自己在長安節衣縮食，他們在這大魚大肉，心裡就不是滋味，麵無表情道：“說大了，往小了說。”
程俊沉吟道：“臣是年輕人。”
李世民很久沒聽程俊說話，現在聽他開腔，扯了扯嘴角，還是這股味，一點都沒變，瞪他道：“這次太小了，往大了說。”
程俊雙手一攤，無奈道：“陛下您問的太抽象了，讓臣都不知怎麼回答，不知陛下您覺得臣是什麼人？”
李世民冷哼道：“是朕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朕？”
程俊肅然道：“那就請陛下問的具體一些，臣好回答的讓陛下滿意。”
李世民指了指旁邊的逍遙椅，看著趴在椅子上的李承乾，對程俊問道：“你是太子的什麼人？”
程俊心中了然，這是要拿太子的事問責他啊，沉吟道：“臣是太子的老師。”
“你還知道你是太子的老師！”果然，李世民不滿道：“太子來到吐穀渾，沒個正形，你這個當老師的，該當何罪？”
程俊反問道：“陛下覺得臣管教太子管教的不嚴？”
李世民斥聲道：“你管他了嗎？”
“如果你管他，他能在伏俟城開雲客樓，他能在這醉生夢死？”
逍遙椅上的李承乾抬起手掌，聲音虛弱道：“父皇，兒臣隻是洗個腳......”
“閉嘴！”
李世民怒罵一聲，揚起馬鞭便抽在李承乾的後背上。
砰！
“嘶律律......”
李承乾吃痛的叫了起來。
咋都被打出馬叫了......程俊扯了扯嘴角，不會是馬鞭挨多了，覺得自己就是一匹馬吧......
李世民抽完鞭子，這才感覺到心裡舒服多了，回頭盯視著程俊，質問道：
“程愛卿，朕把太子交到你的手裡，是朕信的過你，可是你呢，你就把他丟在一旁，不聞不問？”
李承乾正雙手搓著後背，試圖緩解疼痛，聽到這話，忍不住替程俊說話道：
“父皇，您這就冤枉程俊了，他管兒臣管的可嚴了，他不讓兒臣乾，是兒臣偷偷瞞著他乾，也不讓人告訴他，他不知情！”
李世民怒然，“讓你說話了嗎？”
砰！
李承乾低下了頭，雙手顫抖的捂著後背，痛的嘴裡再次發出馬叫聲音。
李世民仿佛沒聽到一般，不再理他，繼續回頭盯視著程俊，“程愛卿，太子說，雲客樓的事，你不知情，你說，你知情還是不知情？”
程俊不假思索道：“臣知情。”
李承乾急了，“程俊你......”
這個時候，你怎麼能承認啊，看不到我父皇手裡的馬鞭嗎。
我這個太子，他都敢打，更彆說你這個臣子了......
李承乾不停的衝著程俊使眼色。
程俊搖了搖頭，說道：
“殿下，在陛下麵前，我不能說謊。”
聽到這話，李世民臉色一緩，“虧你還記得你對朕說過的話。”
在長安城時，程俊在他麵前，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不會在天子麵前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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