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太極宮,甘露殿內。
房玄齡和杜如晦,頭戴烏紗,身穿紫色官袍,在坐墊上正襟危坐,注視著龍榻禦座方向。
龍榻禦座上,李世民正低頭看著李承乾安排的更具體的天可汗大殿流程,越看越是滿意。
“此次大典,承乾做得很好,他沒少去請教禮部的愛卿吧?”
房玄齡躬身拱手道:“陛下慧眼,自從太子殿下從吐穀渾回來之後,除了每日聽取群臣奏陳,批閱奏折,便是找禮部的人,詢問大典事宜。”
“臣也是第一次見太子殿下對一件事這般上心。”
杜如晦接過話茬,笑著說道:“足以可見,為了陛下,太子殿下勞心甚苦啊。”
李世民聽著自己的左膀右臂誇讚太子,滿麵笑容道:“承乾這孩子,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確實讓朕欣慰。”
“這一點,他很像朕。”
“他能這般,朕也就放心了。”
李世民合起奏折,放在龍書案上,說道:“此次大典的流程,朕很滿意,承乾想怎麼弄,就怎麼弄,聽他的就是。”
房玄齡、杜如晦同時應聲道:“臣等遵旨。”
隨即,房玄齡神色一肅,“還有一件事,需要向陛下奏陳。”
李世民好奇問道:“何事?”
房玄齡沉聲道:“此次天可汗大典,雖說太子殿下準備的妥當,但他還缺了一樣東西,沒有這個東西,有很多事,都落不到實處。”
李世民眼瞳一凝,“你說的是......錢銀?”
房玄齡點頭道:“不錯,正是錢銀。”
李世民摸著下巴處的胡須,喃喃自語道:“玄齡說的甚是,置辦這麼多東西,錢從哪裡來呢。”
“各處所需的花費,也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此時此刻,李世民也從一開始的愉悅中冷靜下來,當即問道:“克明,戶部那邊,平日裡都是由你與戴胄戴愛卿負責,戶部那邊,給批了沒有?”
杜如晦立即回應道:“戴胄那邊說,批了一點點。”
李世民皺眉道:“一點點是多少?”
杜如晦沉聲說道:“一萬貫。”
李世民瞪大眼睛道:“就這麼點錢?這麼點錢,能乾什麼?”
“戴胄是不是在難為承乾?”
“絕對沒有。”杜如晦搖頭道:“臣已經去問過了,戴胄那邊說,此等大事,他不敢怠慢,實在是今年以來,我大唐經曆了兩次對他國用兵,國庫空虛到底。”
“這一萬貫,都是硬擠,擠出來的。”
杜如晦凝重道:“臣已經看過國庫賬目,確實如戴胄所言,戶部已經儘最大的力了。”
李世民沉默了幾秒,問道:“承乾沒有在戶部吵鬨嗎?”
杜如晦搖頭說道:“沒有,太子殿下隻說了一句太少了,遠遠不夠,戴胄如實跟他說了情況,太子殿下便說他自己想辦法,就離開了戶部。”
李世民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能想出什麼辦法?”
房玄齡這時說道:“臣等此番前來,正是要跟陛下說這件事。”
“按照眼下情況來看,大典的事,不一定能成。”
李世民聞言,若有所悟,看著二人,“朕聽明白了,你們是來給承乾求情的。”
“是承乾的意思,還是你們自己的意思?”
房玄齡立即道:“是臣等的意思,太子殿下並不知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