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的話音落下,甘露殿內,再次為之一靜。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程俊,話還能這麼說的?
長孫無忌更是腹誹著,你這就差直接說武士彠謀反了。
雖然程俊沒有直接把這兩個字說出來。
但他的這番話,代表的就是這個意思。
武士彠回過神來,瞪大眼睛,驚怒道:“你血口噴人!”
說完,他指著程俊,情緒激動的對著李世民說道:
“陛下,程俊血口噴人啊陛下!”
李世民愣了兩秒,也回過神,皺了皺眉道:“你如何證明,程俊是在血口噴人?”
武士彠見李世民竟然幫襯著程俊說話,登時急了,叫道:“陛下,怎麼能讓臣來證明呢,程俊自己主張的,就應該由他拿出證據才對!”
程咬金在旁邊嗆聲道:“應國公,你又是去見太上皇,又是來我家要東西,種種跡象,難道還不夠嗎?”
武士彠怒然,但此時卻也不敢發作,對著李世民大聲道:
“陛下,臣忠肝義膽,絕無二心!”
“老臣為陛下牧守利州,從不敢做逾矩之事!”
“老臣懇請陛下,讓程俊收回他之所言!”
李世民眯起眼眸,抬頭望向程俊,問道:
“程俊,他讓你收回你剛才說的參奏,你收回嗎?”
程俊毫不猶豫回答道:“臣絕不收回。”
“臣不僅不收回,臣還有話,要問應國公!”
說完,他盯視著武士彠,一字一板問道:
“應國公,如果你沒有這個心思,那請問,你為什麼要往陛下臉上潑臟水?”
武士彠怒斥道:“沒有發生的事,何來臟水一說啊?”
“老夫若說你謀逆,難道你真就謀逆了嗎?”
程俊淡淡道:“你說我謀逆,你就拿出證據,即便蛛絲馬跡也行。”
說完,他伸出右手,放在武士彠麵前,問道:“你拿得出來嗎?”
武士彠瞪著他道:“你參老夫,就是證據!你陷害忠良!”
程俊聞言,收回手掌,嗬嗬笑道:“一把鋒利的長槍,你指責它在戰場上捅人不對,那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禦史就是靠參人吃飯的,不參你,我不就失職了嗎?”
“不參人,禦史的存在不也沒有意義?”
程俊沉聲說道:“所以,你拿我參你的話,來證明我謀逆,這說不通,明白嗎?”
“但我說你懷有二心,是有跡可循。”
程俊指了指大殿之外,語氣不急不緩說道:“去年,太上皇還住在宮外。”
“當時我禦史台的監察禦史馬周,便上奏了一本,然後,陛下便將太上皇請進了皇宮。”
“太上皇在宮裡住的不舒坦,之後,住在了我家,後來,又住在了長孫尚書的府邸。”
“可以說,太上皇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要見誰,就能見到誰,陛下不加以約束。”
程俊凝視著武士彠,問道:“這難道不是孝的體現?”
“因為太上皇喜歡住在長孫府,沒有住在宮裡,到了你這裡,怎麼就成了陛下不孝了呢?”
程俊抬起手,指了指武士彠,肅然道:“你一個臣子,說陛下的不是,這就是謗君。”
“聖人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父也是父,臣子也是子,你以兒子的身份,說父親的不是,我且問你,這是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