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澤熟練的接過香煙,劃過火柴點燃,徐聞就知道這貨也是個老煙槍。
陳澤重重的吸上一口,閉目感受一番後,這才對徐聞歉意一笑。
“讓徐老板見笑了,中華煙是配額供給,西北這邊的貨很多時候都被達官貴人拿走,我也是偶爾能拿到一兩包,這已經斷糧半個月了。”
徐聞一聽,心領神會,馬上把手上剛剛開封的一包煙遞過去。
“陳兄拿著,此物其實並不貴,主要四海商會管控得緊,產地附近還是很好買的,我這次就買了不少。”
雙手接過卷煙,陳澤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了,徐老板你太客氣。”
嘴上說著,那包煙已經消失在他袖裡乾坤中。
收了禮,雙方的關係拉近不少。
陳澤也不賣關子,把自己知道的那點東西,都給徐聞倒了出來。
“徐老板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和十多年前的環境可大不一樣了,那時候九邊是當時的越王一個個看過來,然後再定下的總兵。”
陳澤精神一頓,手指天道:“越王那是誰?天上的文曲星降世啊!眼光何其精準,選出來的將領彆的不說,公正廉明,帶兵如子這點是沒的說。”
他唏噓道:“我那時候還隻是一個夥計,當時雖然賺錢也不容易,可是感覺環境比現在好多了。”
忽然陳澤的神情變得憤恨:“尤其是那個什麼王振上台之後,宣府的總兵聽說走了他的門路,不知道塞了多少,最終才能上任,你說這人花了大價錢,不得掙回來嗎?”
頓了下,陳澤把香煙大大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片煙霧後。
繼續說道:“現在的宣府,都靠著宣德年間的老底子撐著,但我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每次過來,一些以前老兵就會少一些。”
“我也問過,有些待不下去,去西北那兩個邊鎮了,還有些乾脆卸甲歸田,也懶得受這種鳥氣。”
說到這,陳澤才突然想起來交淺言深的道理,趕緊解釋道。
“徐老板,我剛剛都是胡言亂語,道聽途說的,我隨便說說,你也就隨便聽聽,彆往心裡去。”
大明的錦衣衛何其厲害?
更彆說王振的侄子入了錦衣衛高官。
陳澤想起此事,不禁有些慌了,擔心麵前的老頭在朝中有門路,自己那番話萬一傳到錦衣衛耳中......
徐聞也理解他的顧慮,當即承諾:“我老徐做了這麼久的生意,全靠一個信義為先,陳老弟放心,我這邊就是聽過就忘。”
“隻是我聽老弟的意思,這個宣府問題很多啊,其實我就一個做生意的,這些不太關心,就是怕貿然前往,犯了什麼忌諱,還請提點一番。”
陳澤忙擺擺手:“不敢不敢,徐老板客氣了,有什麼好提點的,大明那裡做生意都差不多,該打點的打點,隻是這邊的軍爺胃口大了一點,收得狠了一點。”
仔細打量一番徐老板,感覺對方不像是亂說話的人,這才說多說兩句:
“我也是沒辦法了,從學徒開始,就走的這條商路,小半輩子都耗在這上麵,想轉其他商路,既不熟悉,也沒那麼多勇氣,所以隻能繼續做下去,能夠養家糊口,給手底下夥計開工資就夠了。”
該聊的都談完,陳澤就美滋滋地拿著香煙,去和其他人嘚瑟去了,就剩下祖孫二人。
徐林現在已經快二十歲,長成了大人模樣,跟在徐聞身邊,也在有意培養他的辦事能力。
現在一般的迎來送往,還有營地布置,貨物售賣,基本是這位少東家主事。
比起剛剛踏上雲遊路程時,徐家這位長孫也成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