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膽敢將其上呈,無異於自毀前程,甚至會被扣上“動搖軍心”的罪名。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戰局,已經成為邊將們夢寐以求的晉升通道。
不僅是宣府,薊州、大同等九邊重鎮,也陸續收到了也先分投而出的王峰手書。
甚至,瓦剌還派人繞道直奔京師,企圖“告禦狀”。
隻可惜,也先低估了大明官僚體係的政治本能。
九邊總兵之間並無聯絡,卻在這件事上表現出驚人的默契,全部選擇了隱瞞。
信件不報,證人就地處置,連痕跡都未曾留下。
他們都知道,想升官,必須靠戰功。
如今是聖駕親征,詔令在身,正是“名正言順”的好機會。
一場擺明了必勝的戰爭,誰不想撈上一功、封妻蔭子?
若能打出戰績,說不定還能封侯賜第,列入勳貴,流芳百世。
那才是武將的終極歸宿!
在他們眼中,誰阻擋前路,誰就是敵人。
瓦剌?
不過是戰功冊上待填的數字而已。
而這場從草原吹起的風暴,正悄無聲息地偏離了本來的軌跡。
更諷刺的是,瓦剌送往京師的那名使者,在一路親眼目睹大明沿線城鎮的繁華之後,竟也動了私心。
他本就對也先的計劃心存懷疑,等到了半途,竟擅自脫逃,攜帶路費潛入關內,從此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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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裡,這樣一個國力強盛、城郭森嚴、兵甲如林的帝國,瓦剌根本無力與之對抗。
“這不是打仗,簡直是在找死!”
於是,一場原本或許可以避免的戰爭,在沉默與野心中緩緩成形。
塵埃未落,硝煙已起。
朱祁鎮的禦駕親征,就在這種山雨欲來的氛圍中緊鑼密鼓地展開了準備。
遠在漠北,也先苦苦等待數日,卻遲遲未見明廷的回應。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而當部族中往來密切的漢族商人開始悄然撤離時,這位蒙古淮王終於徹底明白。
不論自己如何示弱、如何示好,這場戰爭終究無法避免。
既如此,那便不再抱有幻想,唯有應戰。
整個瓦剌部迅速進入戰時狀態,號召旗下各部落全麵動員。
十六歲以上、能騎善射的青年男女,全部登記編入軍中;
弓箭、馬匹、皮甲,緊急分發;
後勤與牧場則轉入戰時儲備,進入高度戒備。
年長的牧民們仍記得三十多年前那場大劫。
那是永樂盛世,太宗文皇帝朱棣親征北漠,鐵騎犁庭掃穴。
黃金家族的貴胄一批批隕落在漢人刀下,整個草原染滿鮮血。
那一年,長生天垂淚,降下草原百年未見的大雪。
許多部族失去了所有青壯年和牲畜,最終被風雪掩埋,湮滅於曆史深處。
如今,漢人皇帝再次南望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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