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笑了笑,道:“不能就這麼便宜了賀氏,得讓他們廢物利用,給朝廷產生利益最大化!”
閣中一靜,於謙率先反應過來,試探道:“首輔大人之意,是想以賀氏為契機,推行新商稅?”
“正是!”徐謙點頭。
大明承平已久,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但正是這幾十年的安穩,使得人口急劇膨脹,已然突破億人大關。
人多帶來的是井噴的開銷,從賑災、修河到軍餉、漕運,朝廷每年的財政壓力節節攀升,連年赤字,早已成了公開的秘密。
可諷刺的是,稅收不僅沒增加,反而逐年減少。
問題出在哪?
歸根結底,是土地兼並。
江南財團掌控巨資,通過買田奪地,將大批原本用於種糧的良田變為養蠶種桑之地,大辦織坊、綢廠,專供海外。
而最嚴重的地方,便是江南。
在江南,像賀家這樣的鹽商、綢商、瓷商數不勝數。
他們富得流油,可他們不種糧,不納糧稅,反而把好田收了去,改種桑蠶,織機日夜轟鳴,產出的絲綢一船船送去西洋。
洋人貴族對大明的絲綢愛得不得了,一匹綢緞能賣出比金子還貴的價錢。
這些江南商人吃了大航海的紅利,發了洋財,一個個賺得盆滿缽滿。
可一提納稅,他們就紛紛裝聾作啞。
大明的商稅本就很低,對外貿易取三十銳一,遠低於田賦。
城市商鋪、集市上交易產生的市稅,隻有百分之一。
牙行稅、茶、酒、瓷、布稅、稅率不一,多由地方裁量,也隻是百分之一,最多百分之五。
這麼低的商稅,江南商人們卻仍聯名反對,還鼓動書院士子誣朝廷“榨取小民”,將商稅汙名化。
他們不僅不交稅,而且帶頭煽動、對抗朝廷!
前幾年,內閣曾擬定過一套新的商稅製度。
可新商稅剛頒布,江南商紳便聯名反對,上了幾十道奏章。
甚至資助士人寫文章,在江南傳播“朝廷剝削百姓”、“小民無以為生”的言論。
朝廷原本想強推新商稅法,卻因地方士紳勢力盤根錯節,遲遲不敢動手,唯恐激起民變。
直到現在,賀家通倭案爆出,鐵證如山。
徐謙有了想法,準備拿賀家開刀祭旗,重啟新商稅。
“商稅之案,三年前便擬好,因江南反對而束之高閣,今日賀氏身陷大罪,正好借勢而動。”
徐謙說著,從書案中抽出一份舊卷:“這是三年前我擬定、卻未能施行的《新商稅案》。”
他語氣平靜,將那卷紙攤在桌上,指尖滑過其中幾項:“綢緞、瓷器、鹽運、海貿……凡是高利行業,皆應按利征稅,原擬標準是統一加征一成附加稅。”
話音落下,戶部尚書輕輕點頭:“若按此案施行,僅江南一地,全年應稅額可增千萬兩。”
徐謙卻緩緩搖頭:“那是一成稅,是三年前的賬麵數字。”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現在,本輔要加到三成!”
“什麼?!”
幾個內閣大佬心頭一驚。
“三成?這......這不等於是翻了幾倍!”
戶部尚書麵色憂慮:“如此重稅,隻怕江南會被逼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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