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沒有。
她隻是愣了好半晌,才皺著眉對我說道:“那是你爸爸,你怎麼能叫他"大鬼"呢?”
那是我第一次學著大人的樣子,叫他“大鬼”。
因為奶奶在背地裡,也是這麼稱呼他的。
我以為,我壯著膽子這麼叫了,就可以和她是一夥的了。
現在,我明白了,奶奶可以稱呼她的兒子為“大鬼”。
而作為“大鬼”的兒子,我卻不可以這樣稱呼我的爸爸。
這個問題,也曾困擾過我很久。
我覺得,這很不公平。
但有了這個第一次後,我就開始試著,當著媽媽的麵,這樣稱呼爸爸了。
我叫爸爸是“大鬼”的時候,媽媽並不排斥,似乎還很開心。
因為這證明了,她的兒子,和她是一夥兒的。
可也就隻有在媽媽的麵前,我才敢這樣叫。
當奶奶訓我的時候,我沒有反駁什麼。
因為其實我自己也知道,這樣叫自己的爸爸,是不對的。
“大鬼”,也並不是一個好聽的詞彙。
當我這樣稱呼他的時候,心裡還會隱隱作痛。
聽到彆人這樣叫他的時候,我也會痛。
在這段記憶裡,我除了被爸爸瞪著眼睛恐嚇外,並沒有遭受到,身體上的傷害。
第二天,我雖然沒有上學,但我卻過的很快樂。
因為在爺爺家,沒有人會管教我。
而且,那個令人害怕“大鬼”,很久都沒有再出現過了。
一直到爸爸死,他也始終都沒有履行過,帶我上街要飯去的“豪言”。
在我下一次見到他之前的日子裡,曾經很認真的想過,要飯,應該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對爸爸的恐懼,到底來源於哪裡。
畢竟他死的時候,我還很小。
在他活著的時候,單獨給我留下的,那些僅有的幾次深刻記憶裡,隻有一次,是因為他打我。
子不教,父之過。
作為一個八零、九零後,中國的家庭教育,大多還停留在,“棍棒之下出孝子”的理念中。
所以,我並不認為一個爸爸,為了教育而打兒子,會有什麼過錯。
但我的爸爸,就隻打過我一次。
如果他沒有死的那麼早,或許還會打我很多次。
但是沒有如果。
所以在我短暫的擁有爸爸的七年多時間裡,他就打過我一次而已。
可就那麼一次,便徹底的改變了我的人生觀。
還讓我的心靈上,第一次有了“恨”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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