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無法拒絕的,並不是我與二舅的關係有多親密,而是我濃濃的好奇心。
他為什麼會給我打電話?
一個當年赫赫有名的“刀槍炮”,後來又跟著他大哥成功轉型的“富商”,找我一個“小b崽子”,又能有什麼事?
不待我詢問,那邊便直接給出了“命令”:“天涯嗎?我是你二舅。趕緊回來吧,我在你家浴池呢!”
我的第一反應,是媽媽那邊出了事。
“連滾帶爬”地跑回“浴池”後,便見到了正在“吧台”裡坐著,表情異常嚴肅的她。
“能將一張臉崩到那個程度,媽媽應該沒啥大事!”這樣想著,我忽然就後悔回來了!
二舅坐在吧台外側的長椅上。見我推門進來後,朝我擺了擺手,又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招呼道:“來這邊坐。”
我卻恍若未聞。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老人——我的爺爺。
自從上次的“尋短”事件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邁入過媽媽家的門檻。
當然,除了為了我的事外,爺爺也確實沒有什麼可以“敲門”的理由。
而如果不是這個老頭在場的話,根據當時的氣氛,我一定會轉身就走。
當我快被凍死,想回家翻找衣物,卻要以小偷的方式進“門”時;當我高燒40攝氏度,躺在醫院的床上,卻沒能等來她的身影時;當我以乞討者的心態,穿上婷婷媽給我買的過冬衣服時,我便不再想回到那個家裡了。
我的媽媽,她又有了“新歡”。還有了一個,以她和她的“新歡”姓名尾字組合而成的“買賣”。
在她這裡,我已無處容身。
但是我卻沒有怪她。一丁點類似的想法都沒有。
她說過,“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是我的所作所為,傷透了她的心。
即便如此,我卻不再奢望可以獲得她的原諒。
因為我不想再犧牲掉,那個“真實”的自己。
看著她那張“黑”臉,我也實在沒有道歉的欲望。
還是那句話,我並不是認為自己沒有錯。
而是我堅定的以為,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可是爺爺站在那裡,我便不能隨意離開。
因為那會讓這個可憐的老頭,孤立無援。
看見他的一瞬間,我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一定是爺爺找到了二舅,想求借二舅之口,使媽媽可以給我開扇“偏門”。
正猶疑間,“老頭”開口道:“你二舅讓你過去,你就過去啊!還在門口站著乾嘛?”
“一旦媽媽再罵我,或者有一丁點拒絕的意思,我一定起身就走。”依言坐在二舅身邊的時候,我這樣想道。
“我還是那句話,孩子再怎麼有錯,你換鎖就是不對!現在孩子回來了,你應該再給孩子一個改正的機會!”二舅的語氣很堅決,似有批評的意思。